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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落到地上,里面的液体洒了一地,泛起白色泡沫。

周吝低头,发现步衡手背被自己打过的地方微微发红,另一只手还捏着那块棉球,面上有些许茫然。

周吝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我不是有意的,伤口位置还残存着方才那股灼烧感,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忽视那种感觉,抱歉。

步衡看了他一眼,低头用棉球就着刚刚的液体轻轻擦去附着在伤口上的东西。

双氧水清洗伤口的时候会有灼烧感,他回头又拿了一个差不多的瓶子,现在要冲去双氧水。

他往周吝脸上看了一眼,再说一次,忍着点。

周吝没接话,左臂向上抬了抬,直接伸到步衡眼前,另一只手在背后悄悄地捏紧了衣角。

步衡把这细微的举动收入眼底,手上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后续的清洗消毒步骤还算顺利,除了棠梨又摸了两片灵草出来,建议步衡嚼碎之后敷在伤口上。

步衡也终于明白先前不明的绿色渣滓是什么,锁着眉头坚定地拒绝了棠梨尽管对方一再保证,灵草对于愈合伤口有奇效。

他用纱布将伤口仔细包扎起来,规规整整地打了个结。

看懂了吗?步衡把那个结扭正,回头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医药箱,朝周吝脚上指了指,鞋带也可以这么系。

周吝愣了愣,跟着低头看了眼脚上自己花了很大功夫才绑得结结实实的球鞋,没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这个吃了。步衡掌心托着一片药,消炎药。

周吝伸手将小药片捏了起来,指尖从步衡掌心划过,微烫,还有点痒。

步衡下意识抬头,发现周吝低垂着眼帘,微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睚眦真正的原身到底是像龙多一点还是像豺多一点,但他人形长得很像他的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收敛掉暴躁的情绪时也会有几分温柔,还有平时无法察觉的宁静。

还挺好看。

步衡愣神之后才想起去倒水,回头发现周吝已经把药片干吞下去,四目相对时都陷入了沉默。

周吝没理解步衡眼底的诧异,舔了舔干涩的唇,干巴巴开口:谢谢。

不客气,步衡指了指方才洒在地上的双氧水,收拾一下。

就说刚才怎么没计较。

行。

周吝弯腰将摔空的瓶子先捡了起来,再一挥手,水渍消失了。

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被清理过的地板光洁如新,像被打过蜡一样泛着前所未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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