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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灰耳，已经整个人都呆掉了。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巫怎么就突然暴/露身份了。他那小的不能再小的脑容量不足以让他想清楚这一切，但这并不妨碍所有人都用看叛徒的怨恨眼神看他。

我不是！我是想保护大巫的！我应该是部落的英雄！灰耳在心底疯狂咆哮。

“要是我们因为白牙部落的威胁，就把你交出去了。以后我们红石部落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连自己部落的大巫都保不住！其他部落会怎么看我们？为了活命连大巫都能出卖的怂货！”蓝眼和黑豹说了一大堆，黑豹还是不能接受，愤怒到青筋暴起。

大巫对于每个部落而言，他们的作用不仅仅是治病救人，传播药草的知识以及对部落的重大事件作出决策，他们更相当于一个部落的精神支柱，以及部落之间外交时的活招牌。现在白牙部落要做的，是拆了红石部落的精神支柱，带走红石部落的活招牌，这叫人怎么能接受？

红石部落的族人们隐隐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像黑豹这般有血性的，宁愿血战到底，誓与大巫共存亡。而另外一派，则是紫肚蝶翅那样怯弱的，担心黑病会染到他们身上，死了倒是事小，死之前变成那副又黑又可怖模样，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民意罢了，决策权在大巫与首领两个人的手里。

“蓝眼，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我们红石部落的兽人就是全战死，也不会做把自己部落的大巫送出去求和的怂蛋！”黑豹截住蓝眼欲接着说服他的话头，斩钉截铁道。

“黑豹！你给我听好了！”蓝眼大巫怒喝一声，惊得周围的其他人都抖了一下，因为大家几乎从来没见过大巫发火，大巫永远都是包容的、和蔼的、圣洁的，像高高在上的神，符合他们对于神和神使的一切想象。

黑豹也被蓝眼的怒喝镇住了，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你父亲和阿父走时留给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黑豹痛苦地闭上眼：“记得……”他父亲与阿父感情极深，父亲死于旧伤加重病，父亲咽气的那一刹那，阿父就决定了随父亲而去，只给他和蓝眼留下了几句嘱咐。

“你阿父说，如果部落到了生死关头，你一定得听我的！你还记得吗？！”蓝眼接着逼问他，因为动怒，老人一口气上不来，又咳又喘，黑豹赶紧给他顺气，气势又怂了一头。

借着黑豹帮忙顺气的当口，蓝眼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道：“我前面跟你说的，都是真的。鱼生才是真正的神使，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替他打掩护，等我走了，就叫他做大巫，叫他带着你们搬走，不要和白牙部落硬来，他们人比我们多太多了……”

“那你……怎么办？万一他们发现你不是，你就……”黑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鱼生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他都教过我，我能糊弄住他们的，等你们强大起来了，再去白牙部落把我接回来。”蓝眼大巫无师自通了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好，我听你的！”黑豹眼睛瞬间红了，蓝眼对于他，亦师亦友，在他阿父与父亲走了之后，蓝眼一直像长辈一样引导着他，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部落首领，而现在，他要亲手把自己的恩师和最好的朋友交到一群残忍又恶劣的人手里，叫他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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