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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了。”她说,“不值得……”
就像上一次,她在芜州的那个石穴之外,对洛溟渊和江羽遥说出某个真相时一模一样,努力剖开卑劣的自我,一心期盼着对方能够心安理得地将她抛下。
这分明是她所期望,也能够预料到的结果。
毕竟,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同生同死,她是傻子她知道,但幽砚又不傻,不是吗?
可明明什么都预料到了,真当幽砚松手的那一刻,她还是忽然感觉,有一种「被全世界所抛弃」的孤独感,似洪水猛兽般,将她淹没、啃噬……
那种绝望,好真实,真实得她自梦中挣扎着醒来之时,眼边的毛全都是湿润的。
小红花趴在她的面前,歪着那颗小到就算歪起来也不怎么明显,而且一点也不可爱的脑袋。
透过那一层薄薄的水雾,亦秋能看到它眼里的好奇与担忧,却还是被这近距离的对视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颤抖着自干草堆上弹跳了起来。
小红花当即背过身去,改用背上的小花对着亦秋。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亦秋连忙解释起来,“就,就是,有点突,突然……”
刚从梦里睁眼,便看见了一只大蜘蛛,脑子都还沉浸在伤痛里没回过神来,试问谁又不觉突然呢?
——你怎么了?
小红花写字问道。
“没,没怎么……”
——你又在喊幽厌的名字了。
又喊了……有什么好喊的啊,一个梦而已,真是太不争气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幽砚在身旁的每一个夜晚,她要么睡不着,要么睡得不安稳。
搞得跟个刚和老母亲分房睡的小屁孩一样。
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对,毕竟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便是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卧室,晚上把门一锁,聊天刷视频也好,追剧看小说也罢,谁都管不了。
所以,她甚至无法形容这种莫名其妙的依赖。
她只知道,这样的依赖,对一只羊驼而言是正常的,可对一个人类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好事。
“别告诉她。”亦秋轻声说着,抬头望向了树洞之外。
昨夜睡得早,今日便也起得早。此时此刻,洞外天色将明未明,还萦绕着一层山雾,远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
小羊驼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干草,见抖不干净,便又走到草堆外,用力蹦了几下,最后以一种十分高难度的姿势,用蹄子一点一点将身上残余的干草扒拉了下来。
就算是只羊驼,她也是只爱干净的羊驼。
她这般想着,伸展了一下四肢,慢吞吞地走出了洞外。
此处树木稀少,视线勉强算得开阔,她仰头向往远方,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思。
意识消散之前,珠子里透出的五色灵光,是来自翳鸟的力量吗?
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究竟又为谁而准备?为何能将她与幽砚拽进两千五百多年前的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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