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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稳健,姿态从容。
昳丽的眉眼平静如水,不骄不躁,不疾不徐。
没有一丝雀跃与浮躁,全然不象是第一次踏入元和殿的模样。
即便脚下的兽皮毯子仿若没有尽头,依然从容自若。
*
百里长空高坐于云床之上,看着走在火红的兽皮上清冷自若的人,仿若看见了百年前首次踏入元和殿的凤妙歌。
分明一个清冷如水,一个热烈如火,偏偏让人一眼便能透过他看出他母亲的影子,却又不会混淆。
细思下来,这相似的不只是姿容,而是那挺直的脊梁里深藏的傲骨。
百里长空抬指轻划,划出一面水镜。
凤元九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了水镜里。
秦长生视线落在水镜上,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说:“蒙师兄说,当日问心路上,元九一路坦途,转瞬便到了布道岩上。”
“天地之变数,自然不凡。”沈昊天视线落在秦长生身上,稍显冷厉的眉眼里泛起一丝笑意,“若非如此,又怎会令你收其为徒?”
秦长生从善如流地起身道谢:“弟子拜谢师祖、师父赐下佳徒。”
百里长空澹然无波地看着他亲自挑选的继任者,不咸不淡地道:“此乃天之定数,你与元九乃是命定的师徒。”
秦长生从容自若地行至云床前,执壶给百里长空蓄满了茶盏:“既然命数已然天定,师祖何不高抬贵手?”
百里长空一哂,对着沈昊天道:“他却是护犊子的紧。”
沈昊天面无表情地说:“爱护弟子本是应该。”
秦长生垂眼,掩下眼底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全赖祖师教导有方,弟子方有今日之成就。”一脉相传的护犊子,谁也别说谁。
百里长空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秦长生看着水镜里从容前行的凤元九,心思微转,又言:“当日在万丈青丘,狐主对元九可真是爱护有加,送他入祖神秘地里锤炼元神、净化血脉不说,还曾要亲自为元九凝婴而护法。好在元九心系太清,为了竟夺九大弟子之位直言拒绝了狐主美意。”
沈昊天抬眼看了秦长生一眼,端起灵茶抿了一口,闭眸回味片刻,击掌称赞:“入口如清泉,回甘若烈火,一水一火融于一口茶里,着实妙哉!妙歌师侄这制茶的手艺当真是无人能及。”
这仿若随口称赞的一句,却也是别有深意的。
百里长空自是听出了自家徒弟、徒孙的言外之意,抬指虚点沈昊天和秦长生,笑骂:“混账行子!胆子忒大,竟敢一唱一和地裹挟本尊。”
秦长生不紧不慢地放下玉壶,躬身做出一副惶恐状:“师祖息怒,弟子便是向天借胆,也是不敢威胁师祖的,方才不过是兀然想起万丈青丘之行,随口陈述了一番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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