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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樾并不喜欢有人哭,秀云是个哑巴,哭声更是刺耳,他额角一跳,烦的不得了。
秀云哭了很久,嗓子哑了才停下来。
拿出随身携带的纸,道歉:对不起。
容樾懒得看。
秀云又写:
客人节哀。
容樾忽然问:“不恨?”
秀云愣了,单纯朴素的小脸还挂着泪,旋即她写道:不恨,不悔,是秀云识人不清,差点连累爹爹。
容樾默了片刻,又道,“这样是什么意思?”
他那次出征大梁,昭歌对他做的,拇指贴上他的额头,力道很轻,摁了一下。
秀云看明白他的动作,解释:富贵平安,见面或告别时的祝福,客人莫要乱用,这是只有亲人爱人能做的。
秀云想起来什么,沉默片刻,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笑,容樾看出她在后悔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秀云在外面伙计叫喊时出去帮忙了。
昭歌送行队伍开始了,容樾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树上一只雏鸟落在地上,皮毛依稀,挣扎着起来,奈何飞不起来。
一道阴影缓缓将它覆盖住。
越是这样鲜活脆弱的生命,越是能引起人毁灭的虐杀欲。
容樾静静地看了很久,忽然想起来,陈昭歌若是在的话,定会咋咋呼呼地捧起来送回树上。
所以呢?
陈昭歌,对他这样卑鄙冷血的人好,你也会后悔识人不清吧。
他笑了一声,冷漠地离开。
送行队伍到达后山上,墓牌和深不见底的棺洞已经备好,还剩封钉下棺这一步,老头刚让人封钉,锤子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一句且慢。
众人回头,高大男人自人群中走出来,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衣衫于行走间摆动,眉眼冷淡惫懒,他上前来,冷白的手搭在棺椁上,在众人惊呼中猛的一掀,白色绢花纷飞,棺中淡然静美的人暴露在雪白的月光下。
容樾面容不再森冷,视线凝睇昭歌,忽的轻笑出声。
“我后悔了,陈昭歌。”
入土为安?
不可能的。
陈昭歌,只要我没死,我就永远不会松手,放你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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