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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暖阁,唐听澜高兴地跳起来:“自从书院休学,我便被母亲拘在家里看账本。上次要不是殿下宴请,我只怕也出不去。”
“你是账本没看够,怕婶婶听不见,再嚷嚷大声点,自有婆子押你回去。”唐听澜闻言立即闭嘴,走起路来都蹑手蹑脚,生怕被捉回去看账本。
竹清扶着明溪上马车,唐听澜也从另一边爬上马车,钻进暖烘烘的车厢里不住感叹:“我心向自由,奈何母亲不许。”
“得了,怎么谢我?”明溪促狭一笑,“谢轻了,我便将你还给婶婶。”
唐听澜脑袋拱到明溪腿上,像猫一样求饶:“好婉婉,但凡你开口,我没有不依的。”
明溪微微低头,一眼看见她发髻间斜插的红宝石钗。
这钗与杜小将军赢的那支本是一对,指尖拂过宝石钗,明溪忽地有了主意,笑道:“借你宝石钗供我赏玩几日,可乐意?”
唐听澜毫不犹豫取下钗递给明溪:“送你便是,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些钗饰。”
明溪把玩宝石钗,公主殿下之物做工自然精细,所用宝石亦是上好的鸽子血,一般为御用贡品。
陛下顾念旧情,素日赏赐大方,将军府库里恰好有御赐鸽子血,明溪将宝石钗收进袖中。
马车方驶入将军府,一直候在侧门的云梅急忙上前打起帘子,道:“太子殿下已在正厅等候多时。”
“殿下来找将军吗?”唐听澜探出脑袋,复又觑了眼讶异过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明溪,“我怎么觉得你早知殿下会来。”
葱根般的食指轻点唐家姑娘的额头,明溪下了车,哂笑:“你当我是天上神仙菩萨,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耳畔传来唐听澜絮絮叨叨的声音,明溪没功夫理会,脑海里盘旋着话本所写:
抚远侯世子夫人殁后,太子殿下不久也缠绵病榻而薨。
本以为只是偶然,那日她晕厥过后他的表现,以及日复一日的汤药点心,明溪逐渐瞧出点苗头。
直至今日,方能肯定。话本中太子虽对秋将军敬重,为免勾结重臣嫌疑,从未踏入将军府。
宫女回到东宫,定是将顾泽造访并送书信一事告知,太子殿下按捺不住,亲上将军府。
不得不感叹,如果秋婉没有把一颗心扑在所谓男主身上,而是分一点心发现太子殿下止于礼的爱慕,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止步于正厅前,明溪生出几分莫名的心思,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抬头凝望阴沉沉的天空。
太子早听随侍禀报明溪已入府,迟迟不见人影,踱步朝外走去,哪知入目便是一幅美人捧雪图。
雪狐皮与檀木走廊相互融合,女子肌肤似雪,彰显别样的清冷尊贵。
余光瞥见明黄衣袍,唐听澜轻拽明溪衣袖,两人福身:“太子殿下安。”
太子温和地凝望清冷的女子,昨日阿碧来报,收到顾泽书信的姑娘面露厌恶,将之扔进炭盆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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