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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
朱文祯眉眼笑弯成月牙,从榻上跳下来,跑到太后身边,在另一侧扶着老人家往榻上行去。
太后笑着轻拍朱文祯手背,“你今日来得倒是早,小可那孩子呢?”
“去了御书房见我父皇。”
太后了然点头,“噢,又吵架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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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御书房内,一声闷响,皇帝将茶盅摔向唐轲。
几个月来,但凡唐轲来御书房,那必定是来和皇帝吵架的,朱厚学若是不摔东西,太阳便打西边出来了。
久而久之,洪容有了经验,领着一众小太监把御书房上上下下拿软垫包住了,茶盅茶壶、果盘托盘、笔墨笔架尽数换成结实经摔的,茶水一律只泡到温热程度,尽量用些不那么容易留茶渍的清茶,烛台砚台镇纸一类容易伤人的物件都摆至高处,力求做到为陛下营造出一间适合吵架的怡人场所。
唐轲将那茶盅熟练地接下来,顺势放在自己身后案桌上,还不忘抽空把盖子盖好了。
“汀使殿下今日早朝的表现有多出众,有目共睹,陛下不为汀使小殿下高兴就算了,冲着我发什么脾气呢?”
皇帝脸阴沉得厉害,冷哼一声,“朕数月前刚醒过来时,脑子不甚清明,糊里糊涂上了你小子的当,才与你约下这狗屁赌局。”
那时他与唐轲约定,若是汀使可以在半年内将太子原先在朝中的诸多事务接下来,便不再提重立湘君做储君的事。
“诶,愿赌服输啊,陛下您别是输不起吧?”
朱厚学看着唐轲靠在案桌上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想朝他摔东西了。
朱厚学深吸口气,将那冲动压下去,又将那口气长长舒出来,“汀儿年幼,难以肩负储君之责。”
唐轲摇头,“汀使殿下如今才刚满十四已经有如此能力,日后必成大器。只要陛下肯放下成见,不要在意小殿下的出身,陛下您扪心自问,汀使是不是如今储君之位最合适的人选?”
朱厚学深深望着唐轲,许久后摇头,“湘儿——”
“——诶,”唐轲慌忙抬手打断皇帝,“湘儿就是个小笨蛋,您敢把江山给他,不出三年,他就能把您的江山给霍霍没了。”
“混账!”朱厚学啪一下将手边茶壶丢向唐轲,“有你这样说自己男人的?那是朕的长子,他是否愚笨轮不到你来评判!”
唐轲抬手将茶壶稳稳接住,规规矩矩摆在案桌上茶盅旁边,“是我男人我才清楚他绝做不了储君。知子莫若父,陛下您何必自欺欺人?您执意要将储君之位给湘儿,那就是为了一己私念,对锦朝百姓的不负责任了。”
唐轲话音未落,朱厚学直接将盛点心的瓷盘朝他丢过来。
“大胆!你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唐轲慌张上前一步将那瓷盘接住,可里头的点心还是散落了大半到地上,洪容领了两个小太监上前将散落的点心捡了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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