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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礼白吸吸鼻子,“那个啊,愚兄……”

季镰挑眉,小小动作中带上冷冽杀气。

余礼白小心斟酌这用词,“……愚兄好歹也痴长你几岁,见你孤身带着妹妹……弟弟操劳,想给你找个持家人。”

这句话在季镰脑中转上好几圈才让他明白是何意思。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你为心上人伤春悲秋,你心上人却兴致勃勃为你做媒。

季镰手中的青瓷茶杯一点声响都没有地碎开了。

一室伪装成歌女舞女的水神下属望望碎开的杯子,更加沉默。

倒是余礼白跳起来,“哎呀你衣服湿了!”

某水神抽出手绢来,才反应过来不对,手忙脚乱捏指决,将流淌在衣服上的水全部吸走。

季镰也站起来,身周的低气压让不知道情商为何物的余礼白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

余礼白直愣愣看向门口。

季镰飞出去了。

***

夜色已深。

道路两边挂上一盏盏琉璃灯笼,水神庙中更是点燃万盏大灯,倒映于水面,仿佛幻城。

踩着水面凌空跃到水神庙屋檐上的季镰长长呼出一口气。

刚才不知道怎么脚上附魔器具失灵,他差点没入水中,好悬反应快跳上来了。

因为惊险而狂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好不容易转移的注意力又转回原处。

这个推断是这样显而易见。

这样大大方方的想要为他找媳妇……那个人对他,大约没有除开年小几岁的朋友之外的一点意思。

虽然他已经决定将那一点点好感全部埋在心底……

到底意难平。

河面大风吹得季镰衣袂翻飞,他盘脚在屋檐上坐下,仰头望天空斗转星移。

直到有人出声。

“公子,今夜星月可美?”

第20章 花朝(五)

裴吉和楼二少从船舱客房中出来后,才发现船主人和另一个客人不见踪影。

“人呢?怎么才一会儿就不见了?”裴吉疑惑。

出来想要再一次道谢的楼清泷也有些疑惑,好在画舫上仆人们还在,见到客人出来,便奉上蜜饯淹果,点心糕饼,所以两个小家伙便也坐在位置上欣赏歌舞和周围景色。

事实证明,某水神的下属比起他们的上司来真是敬业许多,哪怕是扮作凡人女子唱歌跳舞,也力求完美。

一时间,河道两边一颗颗高大桃树在洁白月光下仿若轮廓被镀上银边,花瓣飘落,落英缤纷,琉璃灯火倒映在泛着微波的水面,此情此景,简直就是一副春花夜宴的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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