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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偏偏如今他碰不得,抱不得,就连说上几句话,也都是奢望。
沈辞虽然表面不说,可心里其实是怨恨他的吧?
他明明是忠臣,却因为庆德皇帝的愧疚,生生背负了那么多年的骂名,却依旧无怨无悔,一身单薄的身姿,偏偏撑起了整个大楚,教导他做好一个皇帝,将大楚的国事安排的井然有序。
是他一叶障目,若是沈辞真想要大楚,想要这天下,摄政这么多年,何时不能夺走?
可沈辞却没有这么做。
若是沈辞真的是佞臣,他又何必在意所谓的君臣之约,也不会在意所谓的毒誓,颠覆这大楚不过一瞬间。
可沈辞却没有这么做。
重生一遭,他自以为不会重蹈覆辙,可他依旧识人不清,误了最不该误会的人。
沈辞说得对,他们之间确实隔着血海深仇,是前世那一箭的穿心之仇。
只是沈辞不知罢了。
应该来得及,应该来得及…
楚阆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眼底暮霭沉沉。
他的先生想要自由,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空中雀鸟飞向天际。
第39章 将死之人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眨眼即逝。
三伏天的风都带着热浪,一阵又一阵在人们身上席卷,热的只想躲到清凉的水里。
祈川城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 叫卖的小贩,吆喝的商户,繁华又热闹,比之京都也差不了多少。
祈川城外较为清净的一处院落里,有人家炊烟袅袅, 正在做饭。
莫棋推开院子的门,朝里面走去,他手里提着一袋刚抓来的药材, 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街上商贩卖的旧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他推门而入,迎面便扑来一阵药香味,极其浓郁,似乎整个屋子里都是这种气味, 才会导致一开门便能充盈了整个鼻子。
莫棋抽了抽鼻子,进了门,他收了扇子, 轻声走到里间。
屋子内的陈设十分简单, 一眼便能望进床榻, 床榻上正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 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他静静躺在床榻上,却没有太大的起伏,不仔细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莫棋也是这么想的,好几次他都被沈辞这样安静的样子吓到, 也好几次去探他的鼻息。
自从半年前和楚阆彻底告辞之后,沈辞到了祈川,身体每况愈下,别的都好,咳嗽也没复发,但就是心口疼,可偏偏什么伤口也没有,病因都找不到,更遑论治好。
可即使他找不到病因,沈辞的身子也依旧在肉眼可见地变差。
刚到祈川的时候他还能去街上逛一逛,去酒楼茶肆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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