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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得了谢连州一句安慰,心情倒真好转不少,他看向谢连州,觉得这一身僧袍上面顶着的不是光秃秃的脑袋,看了有些不习惯,调笑于他:“你颅顶饱满,若真落发,兴许意外合适。”
谢连州大方道:“其实我也想过剃发,只是有些难言之隐,慈听大师又让我不必为难,我便带发修行。”
谢连州其实不介意剃发,然后恪守清规戒律,规规矩矩地做上一段时间僧侣。毕竟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事,若变成他江湖生活中的一段经历,倒也不差。
可他知道,他不会在度厄寺留太久,到时不管是顶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去寻舒望川,还是躲上一年半载,等头发长齐全了再去找他,都显得有些奇怪,好像平白矮了人一头。
虽说头发是三千烦恼根,也还是暂且留着吧,只是不能再束,以示出离世间。
陈若自有分寸,没去问是何难言之隐,自然想不到谢连州正想着挑战武林盟主,与此同时,比起生死更在意的竟然是出场时的面子。
谢连州对陈若道:“此间事了,你也回神女峰复命吧,我且在此间修行一段时日,慈心大师与慈听大师对我都多有照料,你不必担心。”
陈若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盼望他日有缘还能再相见了。
陈若道:“既如此,我便先走一步,谢大哥不必相送,来日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谢连州含笑点头:“一定。”
陈若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谢连州,他长发散落,眼神明亮,看起来落拓不羁,久了也就习惯,和那身僧袍还挺搭,若是来他们神女峰走一遭,说不定会被他彪悍的二师姐逼着还俗。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朝谢连州摆摆手,向山门外离去。
谢连州则在度厄寺里做起修行。
新入门的弟子都是圆字辈,谢连州虽非正式出家,慈心也像为别的弟子起名一样,为他起了一个法号,叫做圆悟。
谢连州听着那一个悟字,有些无奈地微微一笑。慈心莫名认定他于佛理颇有慧根,就算一时勘不破,若某日福至心灵,定比他们更早修成正果,于是为他法号中特特添上一个悟字,望他早日开悟。
寺中修行亦是如此,他与五个圆字辈弟子同屋,每日修行课业都相同,若要偷懒,慈听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每每讲经时,几位长老都比往常更尽十分心,恨不得一口气将经文讲深讲透,看谢连州的眼神也添几分热切惋惜,不知慈心慈听两位大师对他们都说了什么。
虽说几位长老本无偏心之意,可这些看在别人眼里,便是偏心对待。
只长老也有自己理由,别的弟子一年教化不出,还可以再教化五年十年,自可循序渐进,不必急于求成,拔苗助长也只怕断了弟子本身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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