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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实在别扭且具有侵略性, 但沈喑一厢情愿地认定那就是巧合,相当宽心。甚至段嚣宽衣的时候, 沈喑偷偷瞄了一眼他那单薄的里衣之下,纹理分明的腰线惹人羡慕, 脊背的骨节很好看,像蝴蝶的羽翼。
反正裹着被子,沈喑攀比地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 因为躬着腰蜷着腿侧躺着,甚至还能揪起来薄薄的一层。沈喑撇了撇嘴,不满地松开手:我也不是很羡慕。
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正静静躺着,显乖。
穿书以后,自己不仅没有因为水土不服而变瘦,反而入乡随俗地治好了洁癖?
其实沈喑也不太确定自己洁癖是不是真的好了,他上辈子的洁癖严重程度已经接近病态,本着医者自医的念头,有研究过相关心理纠正的书籍,结果脑海中积累了很多知识却并没有得到好转,目前或许,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而对特殊的人没有排异反应?
很多医学测试都要经过双盲试验,就算无法做到双盲,再简陋也得来个对照组吧,沈喑在想是不是需要换个人试试,但沈喑脑海中想不到这个世界除了段嚣以外的任何人,算了,还是从长计议。
这边沈喑带着对自己形体的不满沉沉睡去,枕畔,段嚣却没这么自在。
他面对着墙壁,眉头紧皱,半梦半醒之间,身体因为极度寒冷而发出轻微的战栗,他挣扎着想活动一下四肢,让血液循环起来,却连勾勾手指都做不到。像被套上了坚硬的盒子,全身僵住,动弹不得。
直到,最微弱的意识在脑海中也被彻底抽离,他坠入那片猩红的嘶吼,极寒的冰崩裂出胜似岩浆的火,在他身体中交相煎熬。
雪上加霜,寒症发作的同时,段嚣又被噩梦魇住。
他这冰髓体,寒症每发作一次,就说明离鬼门关更近了一步。
究竟一共发作过几次,段嚣自己也记不太清,发作起来都是差不多的症状,单单只有上次发作还算比较印象深刻。也是在夜里,是初遇沈喑的时候,在永州城外的一辆颠簸的囚车上。
离山有深谷,谷风冷如刺。
段嚣迷蒙中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像蛇一样贪婪地汲取沈喑身上的热度,还是沈喑敞开怀抱甘心给予,就在那次坠崖一样,一个干净温暖的拥抱。
识海当中,段嚣的思绪回到了坠崖那日,却又和那日的情形不太一样。
悬崖边缘,段嚣知道那帮人还在追杀他,他们一定要他死,要他所有在乎的人都死。
段嚣一身黑衣如墨,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伤口将黑衣淋湿,贴在破碎的皮肉之上。
惨白的脸庞被溅上星星点点的红黑色血迹,细腻得像一件完美的冰裂纹瓷器。段嚣呕了一口血,乌黑腥臭,低头看见自己指尖也是血,渗入指缝当中,无论怎样都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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