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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渡仰着头看着东菱,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地坐回了轮椅上。
玄渡来只为说这一句,无论东菱不信她也无所谓,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行。
“我知道。”
玄渡有些怔然地看向病床上的东菱,她的神色很淡,没有怨恨也没有释然,只有洞悉的平静。
玄渡的情绪忽地就崩溃了,倘若东菱以怨恨以憎恶对之,她可能也就这样离了,她从来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可偏偏东菱总是这样,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理解。
“为什么是我啊,你说为什么要是我啊!”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有些歇斯底里。
为什么要被生下来,为什么要被折磨,为什么要她遭遇这一切?
没人能告诉她原因,仿佛生来就是要赎罪的。
“她把我关起来了,像我曾经对待她那样……可是她……”玄渡有些想呕吐,似乎回忆起了极为恶心的情,神色恍惚,“她在我身上每一个地方留下了痕迹,她疯了,她还要拉着我一起。”
“她不让我跑,她想让我做听话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那个贱,她也配!”
玄渡已然有些神经质了,又哭又笑,看起来格外渗人。
东菱从她的话里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
她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明白。
“你们有血缘关系的……”
东菱的胃里像是被塞了棉花,想吐吐不出来。
“是啊,”玄渡恨恨道,“我宁愿没有,她把我小三生的杂,我把她畜生的女儿,真是恶心透了。”
“所有人恶心透了,东菱你除外。”
“她最好是被我撞死了,我每天在盼着她死或者她同归于尽,这是最后一次了。”
玄渡神色莫测,转动着轮椅,她周身癫狂的气息骤然消失,徒留浓墨一般的平静。
她的音很轻,轮椅转动的音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门被打,陈商商唐倩茜走了进来。
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她们听不见玄渡说了什么。
东菱睁着眼,仿佛比之前精神气更差了。
空气安静下来,一时只有挂钟的指针在转。
唐倩茜在旁边给东菱剥橘子,陈商商则是在刷机。
“我靠,新闻,陈霏她妈已经告别了共夫,她俩搞一起了,我三观裂了。”
陈商商裂,唐倩茜差点把里橘子丢了。
东菱被二度刺激,一阵反胃,低头干呕。
就像透明的虫在眼前翻涌,像是软趴趴的幼年蜗牛在眼前爬行蠕动,胃里被填满了棉花,堵塞住了喉管。
“这人搞百合真恶心。”
从另一个城市坐着直升机一路风尘仆仆匆忙赶过来的宋明芷,在房门未曾闭合的缝隙里,听见了东菱带着冷调的充满反感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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