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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栩面色微冷,他心里也已经有了数,心中不知不觉已有了芥蒂。
虽说,他知道九皇子不喜他和易冷过多来往,但他也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若是这次他中了箭没有熬过来,那真的是最后一面都无法与易冷相见了。
山风阵阵,吹得人发冷,易冷便问:“夜深了,回去吧。”
阮栩摇头,看向易冷,抓紧了点他的手,说:“我想再坐一会。”怕易冷不同意,知道易冷吃软不吃硬,只好用软的,低声说:“我想到赫州的百姓,想到如今局势,我睡不着。”
“我怕哪天那些无辜的百姓都如圩城那般,哀嚎遍野,求助无门。”他的眸子满是伤感,“陈小公子还在赫州,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又如何跟死去的陈大人一家交代。陈大人死于圩城被破,仍旧不屈不挠,而赫州却是自动投诚,陈小公子也在其中不知安危,这何等的讽刺……”
易冷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法预料到这件事情。你不必所有都揽在身上。”
阮栩垂目,说:“若是此事真的与我有关呢……”
易冷看着阮栩,想起在阮府时,就连他当时这个下人回乡看病重的祖父的谎言,阮栩都会吩咐账房多给十两,想起只有阮栩会问他这个下人想要什么……
易冷坚定地说:“就算是与你有关,你也肯定是不知情的。你若是知情肯定不会去做。”
阮栩有些错愕,看着他,灰暗渐渐地被照亮。
易冷的眼神有点冷漠,道:“更何况,我见过真的恶人,是好还是坏,我知道。”他想到某些不好的人,又不想过多地谈下去,只能说:“现在应该是想以后怎么做,而不是谴责自己的时候了。”
阮栩点头,朝着他笑,眼里满是欢喜,易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怎么了?”
“你说的对,该多想想以后的事情,而不是执着于之前的事。”阮栩说着,便带着易冷坐在小山坡上,两人并排坐着,阮栩唇边带着微笑,“以后战争停息,国泰民安,百姓都能过上清静的日子,不用再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你我也不用易容度日,那该多好。我要去乡间建个竹屋,阿娘曾经跟我说,想在院前种满桃花树,开花时,满眼都是粉色,好看的紧。阿暖你喜欢桃花树吗?”
此时的阮栩眸子亮晶晶的,唇边含笑,他眼里就是一片桃花林,美不胜收,让人不禁沉迷,易冷也不自觉地点头回答:“喜欢……”
“你喜欢,我就多种些……”气息低沉,山风吹来,空气中似乎都有股桃花香味,让人如坠酒中,迷迷糊糊,彼此的气息越来越近,呼吸在纠缠,烟雨眸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自己,易冷看着那微白的唇瓣渐渐靠近,不自觉地心跳越来越快,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严先生!是你吗?!”不远处,阮栩的随侍士兵终于寻了过来,大声地喊着。
如梦初醒,阮栩的脸不禁微红,不过隔着易容皮看不出,但是连脖子都变成了粉色,他坐直了身子,不敢看向易冷,自觉失态,他一向自称君子作为,但此刻却是情难禁,趁着随侍士兵还没到跟前时,慌忙地起身。
“阿暖……我……我先走了……”还是忍不住偷看了易冷的反应,易冷坐在原地,低低地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
阮栩略有些失望,但是随侍士兵已到,他只好先离开了。
直到阮栩起身放开他的手,他才发现两人居然是十指相握,此时手心里都是汗,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阮栩的。山风凉快,但易冷却觉得脸上有点热,温度一直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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