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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避开她,主要是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我觉得我必须要说。”正式进入话题,沈毅伸手不自觉在书桌上叩了一下,他看着齐宴问道:“你已经确认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了吗?”
他一开口并没有问家庭情况那些,他之前早就了解过了,他家一穷二白却也清白,但这些对现在的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在意的是他的态度,还有…他接下来的选择。
他还隐约记得他当初去给过他忠告的事情。他当时就觉得两人门第之间的隔阂太大,齐宴不能作为她的良人,他也只是当她玩玩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他曾经那么不赞成的一对,这么久了,他们居然还在一起,齐宴也慢慢在他自己的领域做出了一些成就。反倒是他一直以来特别中意的顾凛,最后居然会疯魔成那样,继而将自己卷入了一场牢狱之灾。
导致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是他的的确确看走了眼,是他的思想太腐朽,现在早就是年轻人自己做主的时代了。
齐宴坐的端正,看着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的。”
谈到这里沈毅的脸上还并没有出现类似于满意的情绪,考验还在继续。但当这件事真正到来的这一刻,齐宴发现自己反倒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了。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她父亲同意与否,他都不会轻易和她分开。
“你应该也知道,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我现在身体不好,家里的企业毫无疑问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沈毅脸上不似前些日子迷茫虚弱,罕见得清醒了很多。
“我为公司操持了一辈子,我为此淋过雨,我就一直想找个合适人能在落雨时来给她撑把伞。我一开始以为顾凛会是那个能给她撑伞的人,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没想到顾凛不仅不会给她撑伞,还会在关键时候毫不心软地将她推进洪流之中。
想到那次守着她在医院醒来,他作为父亲,怎么能不心痛怎能不震撼。
按照警.察当时的说辞,如果齐宴当时去的再晚一点,他是不是就永远也看不到她了?如果她母亲知道,该是会怪他吧,他没能将她照顾好。
他这一生事事雷厉风行,万事无惧,但只有面对女儿时,总是言语笨拙,不善表达。
她怨他没关系,但是他希望她能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父母不心疼,不爱自己的孩子?
特别是她替上他的担子接手公司后,每次看着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来别墅看他时,他彻底迷茫了。回顾自己的前半生,他最初创办沈氏的意义是为了给孩子幸福美满而富足的生活,但随着沈氏越来越壮大,好像也慢慢失去了最初的意义,许多时候倒更像是压在身上的累赘一般。
他发起病来一阵一阵的,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就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但他也只是记忆紊乱、衰减,并不是彻底痴傻。
沈霓然今天将齐宴带到了家里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看着没心没肺,任性又倔强,但她是个很敏感又很重情的孩子,齐宴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带回家的男人。
她选择了齐宴,这意味着她选择要一个人扛起整个沈氏。但他和她不在一个领域,将来在她需要帮助时也再没有人可以帮她。
但是他作为父亲,他舍不得她这样步他这样的后尘,他还是自私地希望,有人能替她分担一些,她可以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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