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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想不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既然都到了那一步,又何必强求。
就连她的母亲也是…
可现在她明白了,他生来在爱里浸泡、滋养,而他需要的一切养分他的父母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所以他当初宁愿放弃尊严与自我也要去承担本不该承受的重担,而只有被这样猛烈爱着的人才会不遗余力地去回应爱。
没一会儿,敲门声忽至,她朝门口投去目光。
“进。”
房门没有锁,门从外面推开,客厅里的说话声钻了空,若有若无地跑进来。
齐父喝醉了酒,向来沉闷的男人只有借着醉意才敢毫无保留地表达,他高兴的情绪抑制不住向外倾洒,齐母语气埋怨却又明显纵容,语气里也带着散不去的欢欣。
像是怕吵到屋里的她,齐母提醒了一句,然后客厅的声音明显变小。
最后就是齐宴端着两杯水出现在她的视野。
他今晚陪着齐父也喝了不少,脸颊绯红,双眸水润,但他走进来时步子却很稳。
因为不了解他的酒量如何,沈霓然也看不出他这副样子到底喝醉了没有。
在她思索间齐宴稳稳地走到她面前,从衣服口袋拿出一板药扣出两粒递给她,接着是一杯白水。
声音因为喝了酒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这是过敏药。”
边说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挟裹着炙热的光茫。
他没有问她明知自己会过敏为什么还要吃,其实她刚刚也完全是可以拒绝的,也不会有人说她半句不是。
但她就是接了,像是有一种极其温柔的东西在他心里凿开了一条裂缝。
“药我吃过了。”沈霓然指了指床边的空水杯。
齐宴迅速瞥了眼,然后撤回那只手,没有吭声,却将另一杯水递给她。
沈霓然也没问是什么,再拒绝就有些过分了。
她伸手接过杯子喝了口,像是咬碎了一颗被糖衣包裹的甜豆,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嘴里爆开,然后蔓延。
是红糖水。
她双手捧着水杯,温暖的温度熨烫着手心,暖意直达心底。
同时,那股甜味在嘴里愈演愈烈,像是一种迟来的慰藉。
-
齐宴出去后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
困意再次袭来,沈霓然打开行李箱准备拿睡衣洗漱休息,但她将箱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睡衣的踪影。
她蹲在行李箱面前想了半天,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忘记装进去了。
她迟疑了一下,目光突然遥遥落在床对面的衣柜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起身,然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后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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