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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幼卿目光无意间扫视,望见不远处一艘船忽然晃荡起来。此时风平浪静,大小船只无不悠闲自在,这艘船便十分显眼。看得两眼,便知必是船上乘客起了冲突。船身摇晃不止,愈见激烈,可见冲撞不小。那船比之颜幼卿二人乘坐的大不少,船舱两侧垂着帘子,看不清内中情形。附近几艘船察觉异样,有怕事离开的,也有好奇往前凑的。颜幼卿转头,安裕容干了杯中残酒,一只手搭在他腕上:“水乡人善泳,掉下去亦无妨,且看看。”
船家见客人无话,便只蹲在船头瞧热闹。
不大工夫,那船里果然有人扭打着出了舱,其中一人壮似铁塔,另一人相形之下显得十分瘦弱,被对方直接揪住裤腰带,“扑通”一声横丢进湖水中。不仅如此,那壮汉且立在船头高声喝骂,因用了方言,安、颜二人都没听懂,只觉似是申城口音,与清湾镇周遭村庄略有不同。壮汉骂完,复进了船舱。片刻之后,那船上两名船工挥桨疾划,不过几瞬,居然抛下落水乘客,径直去远了。
落水者水性颇好,被那般大力扔进湖里,几个挣扎便浮了上来,目送船只远去,抹了把脸,似是无奈至极。此时已是旧历十月下旬,坐在船上游湖尚可,湖中水温却已十分寒凉。况且初冬衣物不薄,浸湿之后更显沉重,坠缠在身上,不知如何难受。那落水者拍打着水面,四下里张望。周围瞧热闹的船只颇有几艘,有意援手的人却似一个也无。不知是被那壮汉吓到,还是不欲多管闲事,没多大工夫,几艘船竟纷纷掉头,尽皆远离。
落水者呼救之声卡在嗓子眼,整个人都沮丧起来,仿佛连游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忽瞥见有一只小船仍漂泊在近旁,船上两人不闪不避,正往自己这面看来。赶忙拼命扑腾,张嘴求救:“兄弟,求二位、大发善心,帮、帮个忙!”
安裕容向船家道:“将人拉上来罢。放任不管,怕是要出事。”
船家犹豫道:“先生,他在湖里把力气都使尽了,得下去一个人托上来。这天气水里已经冷得很了。乍然下去,激得抽筋了可不是玩的。”
颜幼卿挪了挪位置:“你只管把船划过去,稳住船别乱晃。我负责拉人上来。”
安裕容问:“不下水成么?”
颜幼卿道:“可以的。只是船上地方逼仄,得把这些零碎先收一收。”
安裕容赶忙动手。两人酒虽喝了不少,螃蟹可还没吃几个。一面往兜里装,一面惋惜道:“就是才出锅最好吃,冷了腥气,再热肉又老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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