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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治疗推进,慎楼肩处的伤口逐渐愈合,悠悠转醒,一眼便坠入贺听风担心的眼眸里。明明全身上下有着钻心刺骨的疼痛,他还是咧开嘴角,好像准备笑,又莫名有些委屈:“师尊,我好疼……”
话音未落,贺听风就将他拢入怀中。
慎楼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现,就先听到了贺听风压抑的哭声。他顿时慌神,原本想嬉皮笑脸一番让师尊不要担心,反倒做了无用功。
仙君很少哭得这般放肆,泪水泄洪似的迅速在慎楼肩头晕染开来,冰凉一片。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会像失去董宜修那样失去慎楼。
“师尊?”慎楼感受到师尊的不对劲,顿觉手忙脚乱,作势挣扎起身,却被贺听风轻松按住,不禁连声宽慰,“徒儿不痛,刚刚是逗您的。”
仙君置若罔闻,稍稍偏过头,眨去了眼睑的泪滴,只是眼睫之上仍旧残留几颗,晶莹透玉。
“请问,此处有客舍吗?”他薄唇轻启,根本不搭理慎楼的暗示,只是朝向身旁的农夫开口。
那农夫突然被仙君问话,霎时有些手忙脚乱,将手心冷汗在身上擦拭一二,连忙恭维着:“有,有,仙君您请跟我来。”
风暴将四处房梁吹得东倒西歪,哪怕原本装横牢固,都经不住这般吹拂。但毕竟他们在边境生活多年,若是没有御风之策,恐怕早就死死伤伤,所剩无几。
于是大家伙私下沟通,构筑了一幢铁屋,风暴来临时,所有人都可以躲进去避灾。但因为经费不足,他们只能筑建一处,自家的却无法顾及。等到风暴过去,再重拾砖瓦,修葺被风吹倒的房屋。
铁屋从表面看上去朴实无华,内里却别有一番洞天。大概是为了抵御苦寒,当地人大多将自己仅有的棉絮床被堆积在此,有约莫三四层楼高,内里之大,几乎容得下边境所有人。
贺听风两人一进入,农夫就自发将顶楼最好的房间留给他们,心中有愧,也不敢再打扰,于是悄悄关上房门退下。
好奇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的,则还没有从方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中清醒过来。千百年来四季轮转,从没有人可以救赎他们,只重复一次又一次的侵害。
现在突然有天神降临,将困扰百姓多年的灾害击退,一时间,所有人都只觉得浑浑噩噩,仿若美梦降临。
风暴已过,他们便立时打包收拾好被褥,离开铁屋,转头去修葺自己的家。
不光是仙君在内他们不敢叨扰,其次是百姓们吃惯了苦,也习惯了这样奔波劳碌的生活。
风暴击垮房屋,却击垮不了人心。除却少数曾在仙君抵御风暴时埋怨过的人,他们多数死在了刚才的祸乱中,剩下的,即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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