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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晰拜别了国主,从铜岚神域回到仙界时恰巧又落在那道被枯树阻拦的断道上。
停在树顶的怪鸟带着银冠,扇了扇翅膀,似乎在和他们道别。
他凝望着那棵树,总觉得比之先前还要怪异。树皮之下像是有蛊虫在蠕动,撑裂的树皮流着鲜血不再凝固,而枯树在怪鸟的抓啄之下也不再发出干枯的老者声音,只是在迷雾中痛苦地扭动着。
叶君晰深叹一口气,带着毕彦离开了代峡峰。钟介然踩着白贝玄化扇跟在他身后:“万蛊噬身,好阴狠的禁术,闫牧已成魂鸟,还能有这能耐,真是厉害……”
残日下,北风萧萧,让他听不清钟介然的喃喃自语。
叶君晰听不见,不代表宫哲彦这个魔听不见。他的肉身本来就比寻常修者更为敏感,钟介然刚开口,他假装脚滑,唉哟一声搭住叶君晰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娇嗔:“君晰,你好厉害。速度这么快也能站得如此稳当。”
叶君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要是有兴趣学,我可以教你怎么御剑。”
他正想开口,却被追上来的钟介然抢了先,与叶君晰顺利地交谈起来,从飞行法器说到剑术。
钟介然不是剑修,可他的哥哥是。所以,在剑术的造诣上,他还不如钟介然。他插不上话,心里有些憋屈和难受,可更担心钟介然提起剑术,就会让叶君晰想到龙阳剑派,想到那个让大师兄受伤的沈仙师。
自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大师兄和沈掌门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三十年,叶君晰也很少向他提起从前的故事。
如今离开了龙阳剑派,大师兄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他的内心又是如何看待沈向卿的?
宫哲彦怀揣着担忧地好奇,凝望着叶君晰的侧颜。
“哦,是被师叔捅伤了,他和我从前的师尊说,我这个模样是入魔的征兆,要挖去我的灵根,我不愿坐以待毙。所以,离开了龙阳剑派。”
叶君晰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谈论远山和浮云。
他连忙搂住叶君晰的腰,在他侧头时说道:“君晰,让我抱一会儿,风刮得我心口冷。”
叶君晰轻轻拍了拍自己环在他腰上的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
他开心极了,看向钟介然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结果,钟介然立刻就说了一句让他想将其瞬间抹杀的话来:“叶道友一身正气,怎么可能是魔。我反倒是在毕道友身上嗅到一丝魔界的气息。”
宫哲彦将半张脸埋在叶君晰背上,随风纷飞的银发遮住他眸中蕴含的杀气。
有这个“百事通”一般的钟介然跟着他们,终究是一个祸患。大师兄还想帮他去魔界救钟海棠,万一被师兄发现自己是魔尊独子。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信任又要翻倒重来。下次,他还能以什么身份接近大师兄呢?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甩掉这个烦人精。
叶君晰听到钟介然这样说,并未起疑,反倒帮他解释:“大约是他和哥哥常居断魂崖谷底的缘故,那里是仙魔交界之处。日积月累,难免沾染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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