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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和以前不一样。
面前的人眉宇间透着浓浓戾气,笑容见不着半分,俊朗的五官冷下来时气场强大,看一眼叫人喘不过气直想逃。
他们足足对望了三分钟。
南恕盯紧他不放,不敢眨眼,好似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他抓紧了裤子布料狠狠地在手指中捏住,张了张嘴:“哥……”
时知远似乎还未来得及换衣服,穿着一身西装,目光里错愕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深恨,他开口,声音冷得宛如冰窖:“那是谁?”
南恕听出他话里的冷淡,心往下沉了沉。
在C市的每年每日,他清醒时在想时知远,睡着了时知远就会出现在他梦里。梦里的哥哥像以往一样,牵着他一起向前走,陪着他一起去上钢琴课,在家里他不愿意待在自己房间,时知远会打开房门让他进去。
也会和以往一样,在喝醉酒后的南建明再一次动手时,时知远会牢牢把他护在身后。
但是南恕知道,南建明的拳打脚踢原本就不是落在他身上的,那时候只有几个月大的他被南建明带着来到这里组成了再婚家庭,从此有了一个已经七岁的哥哥。
南建明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还带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等同于入赘,当时高美雅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这段婚姻,但南建明能说会道,最会哄女人欢心,高美雅被感情冲昏了头,跪下来求父母给她户口本。
家人终是拦不住,眼见着她拿了结婚证。
那便是噩梦的倒计时。
南建明只有初中学历,不上进,喜欢打牌,整日喝酒。开始时喝醉了见高美雅生气还会哄一哄,哄高兴了要些钱接着出去打牌,随着南恕渐渐长大后,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那年时知远七岁,他讨厌这个突如其来把妈妈哄得团团转的父亲,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动不动就哭的小生命。
他瞪着摇篮车里哇哇大哭的小婴儿,慢慢地走过去盯着他看,听着他哭又烦得不行,转身直接要走,可当他刚转身那哭声就渐渐止住了,时知远回头看,那一眼让他到现在都记得。
小婴儿眼睛里还闪着泪光,这会儿安静下来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从那之后他慢慢接受了这个小生命,也接受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面对面站着的这段时间,南恕脑海里闪回了很多画面。这五年的时光里他半夜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心里默默想着他见到时知远后要说的话,可当下,他一个字都吐不出。
他唯一能叫出口的,只有那一句哥哥。
他对时知远的那一声反问置若罔闻,试着又喊了声:“……哥哥。”
他以前不懂事,总不喊哥哥,时常把他的大名挂在嘴边。时知远总会一次又一次纠正他:“没大没小,喊哥。”
南恕总不乐意喊。
可他现在只想一遍又一遍的喊,把这五年欠的那么多声全部补上。
但他好像忘了——
“他早死了。”时知远声音冰冷又阴毒,他看着南恕的双眼,“滚。”
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霎那间,南恕心猛地一缩,几乎下意识的伸出手拦住:“不要——”
折断般的疼痛从手指传入,一瞬间袭上大脑,但他几乎没有察觉到,只是目光急切地看着缝隙里的时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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