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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楚檀突如其来的拜访,他算不上欢迎:“你过来为什么不说一声,我不可能永远在家里等你。”
楚檀脸上丝毫不见怒气,只是拿出手机,轻飘飘问:“因为你很快就要去参加公司比赛是么?”
卫屿被呛得一顿,皱起眉:“你查我?”
楚檀罕见地露出委屈的表情,把不远处的司机吓得虎躯一震。
“没有。我经常会上你们公司的官网,广告已经铺天盖地了,只要登上就能看到。”楚檀解释。
卫屿:“……”
“行吧。”他低下头,举举手中钥匙:“上来。”
楚檀却没有及时跟上,她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秒针在一寸寸向前移动着,意味时间正流逝。
“我待不了很久,晚上十点的飞机,一会儿我要走了。”楚檀说。
卫屿往前走着的身影一顿。
他垂下眼,漆黑一片的眼底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合上。
片刻,卫屿停顿的动作重新动了起来,他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只是说着吃饭喝水一类的小事:“知道了。”
跟在卫屿身后,两人上了楼。
楚檀没有带纪念品一类的东西。
小时候因为对卫屿的愧疚,她出差常会带点小玩具一类的物品回去,每次放在桌上卫屿看都不看,即便堆积成山了,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里,楚檀看见卫屿手上还提着一份提拉米苏盒子,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取出放进冰箱,认真地跟一堆可乐雪碧之类的碳酸饮料摆在一起。
她记得,卫屿从前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
楚檀再抬起头时,发觉这片不大的小空间内已经多出了许多不符合印象的痕迹。
她头一次有了卫屿已经长大的感觉。曾经胎毛未褪的雏鸟终于长出翅膀,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它飞向天空,组建新的家庭。
即便是身为母亲的楚檀,也不可能。
不远处有一个洗干净了的保温盒,用袋子仔细地装起,装在柜子里;保温盒的一侧还有崭新的纯白药箱,客厅的玻璃柜里则放着许多素描。
卫屿是个不需要人操心的孩子,从小就不怎么生病,她从来没有买过药给他,而卫屿也很少自己买药。
至于素描。
楚檀在沙发上缓缓坐下,看着卫屿在餐厅内有序地煮沸开水,泡茶,阳台上已经喝空了的啤酒瓶子反射着窗外的霓虹光。
她想起了不久前拨的那通电话。
楚檀对温喻其实没什么恶感,反而有些欣赏。
对待工作的态度认真,人情世故上有种近乎天然的敏锐能力,哪怕不从事设计行业,在商场都会混得如鱼得水。
电话线那头的年轻人说话沉稳,声音有力得像是经历过无数商场厮杀的老手,在她问起卫屿的事时微微一顿,语调多了分不似往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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