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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宁灼不是与他商量,只是通知,说完后继续转过身休息。
事实证明江毅澜的担心并没有错,江宁灼没能撑到第四层,在第一层的幻境中就迷失了自我,被困三个月。
若不是他父亲江照拼命去护,怕是要死在里面。
最后除了沃野剑什么都没带出来。
出境之后在旭日山的废墟之上徒手刨了整整三天,鲜血遍布他的双臂,他眼眶泛红,在沉寂的夜中自顾自重复道:“他没死……他没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路寒舟死后的日子让他的生活暗淡无光。眼看着昔日心爱的小师弟被活活烧死,人们都以为他疯了。
江宁灼看着残破的手指,感觉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似乎有人在侵占他的神识,将他拽入苦寒之地。
他下意识想跟随那道力量而去。
就在他双目渐渐变红时,一只蝶灵出现在他面前,他恍恍惚惚听到一句“师兄”。
这一声让他乍然清醒!
等等,路寒舟没死。
明明在五坛花院清剿魔头那天,师弟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熟悉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这一刻他反应过来了,这是心魔。
下一瞬,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前黑暗褪去,漫天的碧野重新映入了他的眼帘。这里是柳崖,不是封宗,更不是涛花门。
路寒舟醒的比他早,找到他时正发现他要从一处矮崖往下跳。由于他和江宁灼互渡灵力无数次,靠近时,他看到了江宁灼的心魔。
原来江宁灼内心最恐惧的,是自己的死亡。
他看到了江宁灼的自责,明明那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他也知道了江宁灼夜晚的暴戾情绪是为他积郁导致。
冲破心魔的那一瞬间,他的面具裂开了。与那年夏晚的姿势意外地重合,路寒舟抱住了跌落的江宁灼。
他冲江宁灼笑道:“师兄,我接住你了。”
他找回了所有属于自己的,短暂忘却的记忆。
江宁灼看着他被几缕碎发遮住的面容发怔,鼻尖的小痣依旧在他熟悉的地方。
路寒舟在笑,可是流出了眼泪。
这声师兄像在寒渊林坠崖时那声一样,让他心理防线再度崩塌。
“寒舟。”
江宁灼意外地平静,他缓缓靠近路寒舟,闭眼颤抖着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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