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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很快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文件拿给他签字,目送他离开,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霁明显心里装着事,如果再继续这样撑下去,他就要?给齐越打电话?了。看见沈霁主动离开,韩林松了口气?。要?是真给齐越打了电话?,只?怕沈霁之后要?怪他。
沈霁开着车,一路去了医院,站在住院部楼下犹豫了一瞬,还?是抬步走了进去,最后停在那条走廊上。
早上那一大片人已经散了,就连那个小姑娘也不见踪影,齐悠却还?在那里,依旧是早上那副模样,狼狈地靠墙站着,像一抹虚无的影子,风一吹就会飘散。
当一切喧闹散去,齐悠眼神里的迷茫毫无顾忌地浮现出来。
沈霁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他,镜片在光影下只?余一片刺眼的白,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鼻尖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条走廊宛若一条吃人的恶龙,盘踞在他心头,一下就将他带回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沈霁心里很清楚,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甚至这么多年过去,偶尔午夜梦回,他也会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是老天爷闲来无事的一场玩笑,等到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而他才十六岁,拍着胸口感叹这虚惊一场。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可笑的妄想,才能让他这样冷血无情。
无论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他都能面色平静地提起?自己?的父母,对那场意外,也从未表露出过半分执着。
大概是半年前,亦或是更?久一些,有次宴会上,听?见有人议论,说他是条白眼狼,传言中他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半滴眼泪都没?掉过。
当时那人怎么说的来着?
“这么狠心的人,必定能成大事啊!毕竟可以连自己?都能豁出去,我?们可比不得!”
沈霁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他当场就愣住了。
父母离世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哭过吗?
好像还?真是。
那一瞬间,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又酸又涩,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厌恶自己?。
重症监护室附近没?什么人,四周空荡荡、死气?沉沉,虚无的空气?都让人喘不上气?,仿佛从地狱而来,试探着要?将人拉下去。
沈霁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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