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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掖揉的前一天,乾元帝特地把明珩叫到了跟前,不管是出自真心亦或是假意,以父亲的身份关心了明珩几句。那或许是明珩对于乾元帝的“拳拳父爱”感受最深刻的一次,却唤不起他一丁点的感动。
前往掖揉当日,明珩穿上了皇子大婚时的婚服。眉目如画的男子身着喜服,布面上用金线绣的鸾凤和鸣在日光下泛起金色流光,宽袍窄腰愈发衬得挺拔身姿。大红色的喜服却让他穿出了清冷矜贵之感,落落出尘,俊美如谪仙。
皇子和亲,在安陵历史上是第一次。乾元帝为显重视,亲自率百官于宫门口送别。
宫门口的车道上,掖揉与安陵的和亲队伍分列两侧,在队伍最前方的是拓跋泓。他依旧戴着鎏金面具,着装却换成了掖揉的传统婚服。掖揉人崇尚黑色,婚服也是黑色,宽肩窄袖,与往日样式相似,只是表面增添了许多繁复的吉祥花纹。
明珩辞别了乾元帝,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不多时,队伍开始缓缓移动。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明珩掀开窗帘,最后看了眼身后。
朱墙琉璃瓦的皇宫正在一点点缩小,乾元帝负手立于宫墙上,望着自己的方向,面色毫无波澜。旁边的五位兄长亦是冷漠的目光,冷漠的表情。唯有偷偷跟来躲在角落里送别的明芊芊哭得泪流满面,被宫女死死拽着才没有追过来。
明珩望着妹妹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不已,一瞬间有股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回去的冲动,但被他忍住了,不忍再看,索性转回了头。
马车周围是贺骁手下的将领,专门护送明珩。贺骁则在前方开路。明珩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车,里面坐着贺泽玺以及另外一名和亲的使臣。
这次和亲,乾元帝特地派了十几名宫女太监跟随明珩到掖揉伺候。但明珩不愿再受那些宫人白眼,只带了小扇子和擎封。
安陵到掖揉要走半个月。这半个月,明珩基本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拓跋泓一离开京都就从马上转移到了马车里,和明珩一同坐了半个月的马车。
明珩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这一次,拓跋泓并未做出一些不正经的举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上睡觉,连话都很少说。明珩渐渐地也就放松了下来,权当他不存在,看看书喝喝茶,日子过得倒也快。
第十日的时候,队伍到达掖揉境内。两旁的风景也从高山流水变成了辽阔草原。明珩第一次来掖揉,第一次见到此种场景便深深震撼住了。
此时,夕阳将落不落,如同一颗火球高高挂在半空。高而广阔的天空洒下一片金色的余晖,将远处的雪山、脚下的草地都染上了一抹金光。
明珩看得有些呆了,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
“是不是很美?喜欢吗?”
拓跋泓不知何时醒了,此刻正靠着马车壁,懒洋洋地打哈欠。
明珩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回答道:“确实很美。”
拓跋泓淡淡一笑,靠了过去,透过明珩的肩头与他一起看:“这片草原就是塔泽,那座雪山叫苍狼山,是掖揉的圣山。”
明珩喃喃道:“原来这里就是塔泽啊。”
“嗯,”拓跋泓告诉他,“塔泽由掖揉和安陵分而治之,两国人民仅靠一座山隔绝,不过掖揉并不隔绝中原人,因此生活在塔泽以北的中原人不在少数,很多还与我们掖揉人成了婚,定居在了这里,很多生活习性也和中原人无异。你以后若是在王廷待腻了,我便陪你来这里住上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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