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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城云转过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顺着水流流向,他们往河道上游走去。
行进过程中,骆城云朝水中丢了颗石子,没能听见石子触底的声音,看似清澈的水面深不见底,平静清凉的河流暗藏危机。
他的左手边始终挂了个拖油瓶,谨慎地沿着河边走了两三分钟,前方树荫越发浓密,光线也变得昏暗,空气中散布着阴森的气息。
脚步乍然而止,高元死咬着自己的手背,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心脏骤停。
潺潺流水,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朝河中蔓延,血色逐渐被冲散,与碧绿的河面融为一体,血液的来源,是出自蹲在河边的一个男人。
洁净如新的白大褂,蹲下时过长的衣角被耐心折好卡在腿中间,不沾染一丝尘土,袖口高高卷起,露出纤瘦的手臂肌肉,那人手里正提着一只兔子,不断用水冲洗,兔子伤口的血很快被放光,直至体内流出的水变透明。
这人他们白天刚见过,7号玩家程沂。
程沂拎着冲洗干净的兔子,掏出口袋中的手术刀,锋利的尖刀在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银色细边镜框略微从鼻梁上滑落,他用刀背推了推眼镜,余光注意到骆城云的身影,手极稳地朝兔子扎进去,剥皮开肚。
熟练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而后缓缓转过头冲他们露出了个礼貌的微笑,语气淡然:“好巧,在这儿也能碰见你们。”
程沂说这话时,配上脚边散落了一地的野兔尸体,活脱脱像个变态杀人狂。
骆城云注意到程沂把剥下的兔皮和内脏一律丢进了河内,被水一冲,很快消失不见,难怪下游的水闻起来一股怪味。
“呕。”高元想到自己险些喝了这样的河水胃里止不住犯恶心,他被吓得腿软,用气音对骆城云说道,“他、他会不会要杀人灭口。”
他反手捏了下高元的小臂,示意他不要惊慌。
接着松开高元,主动上前朝程沂走去,用唠家常的态度和他搭话:“杀兔子呢,需要帮忙吗?”
被打扰的程沂原先散发着低气压,见骆城云态度不错,程沂勉强愿意向他开口:“你们能生火吗?”
“帮我把火升起来,地上的兔子分你们一只。”程沂同他们做交易。
生火?
没有合适工具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用的方法只剩钻木取火,骆城云刚要回绝,就见高元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塑料的五毛打火机,忐忑问道:“这个行吗?”
程沂眼神都亮了。
“行,给我吧。”他右手拿着手术刀,左手摊开手掌走到高元跟前。
高元不敢碰他,极为小心地轻轻地将打火机搭在程沂手中。
骆城云看向高元的目光中有些惊异,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程沂打了两下火,微小的火光照亮他脸部轮廓,而后将来之不易的打火机随手丢进白大褂口袋,背过他们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枯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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