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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说法就是阶级的局限性,周志川出生于贵族,就只能看到贵族,他对寻常百姓的怜悯,也只限于同情,在这些世袭的达官贵人眼中,百姓的命与贵族的命,显然是不同的。
然楚辞不同,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无法与贵族共情,他只会看到这个世界大多数人们的苦难。
看周志川还想说什么,楚辞神色淡然:“琴楼还真称不上荒唐,元旭上下如今才叫真的荒唐。饿殍枕藉,民不聊生,父母将儿女卖入花楼换取银钱食物,孝子孝女无任何过错,却入了贱籍被人随意发卖甚至打死。能出入烟花柳巷的人自愿醉生梦死,而先生为这些人打抱不平,却看不到元旭各地多少百姓就要被这世道生吞活剥,先生可真觉得只有我一人荒唐?”
周志川闻言一梗,他想起多年前东方雅面对他时倔强的神色,又想到他曾想悉心教导的皇甫正则,摇摇头。
“话虽如此,你也不该这般胡作非为搅乱社稷,那什么花笺券,分明就是一大祸端,让那些女子引诱男子沉迷享乐,玩物丧志于国不利。你究竟要做什么?”
“愿者上钩罢了。”楚辞没有向周志川多做解释。他和周志川一样,两人各自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他不会尝试说服周志川,周志川自也无法说服他。
周志川见劝说无果,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向正在写字的钟离煊,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不同意我的主张,为何还要费劲心思让那孩子随我学习?”
楚辞抬眼看向空中积云:“钟离与我不同,他跟随您学习比跟随我更合适。”
他来自星际,想法与这个时代本就格格不入,每个时代都有局限性,钟离煊若要真跟随他学习,怕是会被所有人都当成异类,于钟离煊而言只有害而无利。
周志川这般的几代大儒才是最适合教导钟离煊的人。
“要下雨了,老师,将您的画作收起来吧。”楚辞抬手接住一片落叶,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和儒雅。
周志川见对方心意已决,他已然无法干预,站起来捶捶腰:“是啊,起风了。”
将院子里晾晒的画作全都收到画室,楚辞和钟离煊看天气昏沉,就向周志川告辞离去,周志川摆摆手将他们撵走,回身拿起钟离煊提诗的画作,看了一阵,叹口气将那幅画卷起收在了锦盒中。
“老夫又看走眼了,这两小子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都是狼崽子。”
钟离煊和楚辞出了门走了一段就下起小雨,两人加快脚步,刚拐了个弯,一个人影突然从对面疾步冲出,钟离煊差点与那人撞上,楚辞眼疾手快将钟离煊带回怀里退了两步,那突然冒出的人影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油纸伞掉在地上,跌倒在雨中的纤弱女子形容狼狈,浅色的裙摆被污水浸湿,淡淡的桂花香在雨中氤氲开。
钟离煊和楚辞对视一眼,齐齐蹙眉,这人戴着帷帽,却又撑了一把伞,在雨天遇到难免觉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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