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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贺知”这个名字时,宋时风心头下意识涌起的情绪是厌恶,在他眼里贺知是个靠爬床傍上陈月白的小人,哪怕抛开这一点,他也根本无法理解盛世那个眼高于顶又精明得从不吃一点亏的盛计到底看上贺知什么,才会把这么重要的角色给一个从来没拍过戏的人,甚至还把他签进盛世,他更不理解方导居然同意那种毫不起眼又根本不会演戏的人进组。
但看到贺知的一瞬间,宋时风瞳孔一缩——只见青年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古装的腰带勾勒出青年劲瘦的腰身和几乎完美的身体比例。他黑发高高束起,五官便更加清晰,眉眼处最特别也最引人注目,漂亮得好似南方的山水画。
刹那之间,宋时风就理解了盛计和方导为什么会给贺知这个角色——他能站在圈里的金字塔尖并不是仅仅靠着家世,他有天赋也有演技,他在这一行干了这么久不可能看不出圈里苗子好坏。这一刻他很不甘心地承认,青年的脸和古装扮相再契合秦山雪这个角色不过。
他从前从没拿正眼看过青年,陈月白也甚少带着贺知去见他们,他从没想过青年会有张这么好看的脸。
方导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剧组的其他人也偷偷看向贺知,不时和同伴窃窃私语,贺知也不在意,只是面色如常地走到方导身边。
方导便翻开剧本给他讲戏:“等会儿要拍的是这段。城破了,陈定平军队进城首先要去的就是城主府,所以秦山雪离开了家。城里的许多人们不了解陈定平的品性,便纷纷从另外的城门逃离靖州,你混在人群里,逆着人流转了身站定,遥遥看了眼陈定平破开的那道城门的方向——在那里,陈定平刚刚骑马踏入城门。你们根本看不到对方,但是心有所感地和对方隔着大半座靖州城对视。”
贺知点点头,工作人员和群演准备就绪时,方导便喊了“开始”,他根本没有抱贺知能过这场戏的期待,第一次他只是想贺知能熟悉下流程,至少学学走位。
……
天色昏暗。
城里一片哀声,密集的人流往城外涌去。
面上带着病气的青年逆着人流站在那里,他被人流冲得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脚不知被踩了几次,薄瘦的肩也不知被撞了几次,素白的衣裳沾满了脏污,黑发也散了大半,恍若一个狼狈的疯子,他却毫不在意。
不远处就是逃生的城门,另一道有他祖父血肉在的城门在远处——他祖父身首分离的遗体在那里,那个破了他的阵、杀了他祖父的敌人也在那里。
他抬眼向那个方向望去,面无表情,眸里却似沉了深不见底的死水,阴沉得吓人。
他眼眶发红,眼里有浓浓的恨意……
……
方导和宋时风站在摄影机旁一时有些怔愣,他们没想到,这个青年第一次拍戏会这么顺利,没有任何走位之类的专业性问题,对人物情绪的把握娴熟得根本不像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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