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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宗族对族人的庇护,在村子这一亩三分地,有时候堪比国法,因为很多村民可能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因而宗族对族人的作用,就更加强了几分。
很多乡下地方都是先宗族礼法,再谈国法,宗族礼法可谓是头顶的一片天。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有时候邻里乡亲闹出矛盾,失手打死了人,若是族长想将此事压下,在族内处置,不想闹到外面去,当事人双方家庭都会接受这个条件。
官府更不会无故找上门来要求检查,给死者一个公道,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因而时砚这话,对大家的冲击力太大了。
上首的七叔祖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半天才沉着脸对时砚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能轻易下决定,况且你不是过错方,着实不必自请出族。
眼下还是先将你爹的丧事办了,这件事容后再说!”
时砚拱手,表示对七叔祖的感谢。
时砚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真以为我是个只会读书的铁憨憨,愣头青呢?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自请出族不就是说我自己有错,心中有愧吗?不是给别人攻讦我的机会?
时砚冷眼瞧着这一家,心说,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了吧,反正办完丧事,这辈子都不想和这群人有交集了。
面上该有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时砚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站在人群中央,直言道:“大哥,平日你最听娘和大嫂的话,现下娘的情绪不好,管不了事,你先从大嫂那里拿些银钱,去村头的老张头家,给爹买一口现成的棺材。
不必太好,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三两银子的榆木棺材即可。”
“大嫂,你与隔壁村卖肉的屠户家的闺女相熟,你现在去他们家,让他们家尽量给咱家匀一头猪出来,咱们做流水席用。”
“王婶儿,家里米面油菜都不够,您
是这方面的行家,紧着五两银子,一村子的人,三十桌席面,您给想想办法可行?
还有这大厨房小厨房帮忙切菜做饭的伯娘们,也劳烦您费心了!
还有一点,事后给诸位帮忙的婶娘们的谢礼,先定一人一碗肉炒菜,还请您留心一些。”
“二姐,三姐,往日恩怨咱们先放一边,既然今日你们听着消息来了,就证明你们和爹还是有一些情分的。
二姐,你去村里的纸货铺子,照着一两银子,买些花圈纸钱元宝,现做是来不及了,咱们要的急,成品肯定贵,你别舍不得钱,让爹走的体面一些。
三姐,你夫家在镇上,想来与镇上的寿衣店铺还能有些关系,你亲自去给咱爹挑一身合适的寿衣,这是爹这辈子穿的最后一件衣服了,这件事上不能省,要杭绸的,照着二两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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