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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远很少说软话,更不会把姿态放那么低,尤军都明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这世上能互相体谅的就是他们父子俩了,这么多年事业再风光,集团再壮大,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各个都是一脑门心事,千疮百孔,处处糟心,尤远到底最在意的还是尤军的态度。
没能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一直让尤军内疚自责,小儿子离世,妻子生病,最遭罪的其实是大儿子,他都明白,这么多年虽然尤远对周胜男非常疏离,但该回家回家,该孝顺老人还是孝顺老人,家里需要他去应酬去见人他也给足了面子,学习从来没让人操心过,平心而论,尤军是很以儿子为傲的。
当爹的还有什么可苛责他的呢?
尤军说:“盛夏是个可怜孩子,我不会对他有什么成见,也不是接受不了,康康出事那几年,我也接触了不少心理医生,同性恋是怎么回事我清楚,不怪你们。”
都是见过世面读过书的人,同性恋是基因问题,天生的,医生还提醒过,遗传下来保不齐两个儿子都会是,尤军从第一次见到盛夏来家里,就隐隐约约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了。
“毕竟还是传统家庭,两个儿子都这样,我需要时间缓缓。”尤军道,“你一向有主意,不是想清楚了不会跑我面前坦白,儿子,老爸这关容易过,可你妈妈……我担心的是她。”
“康康没了之后,我只希望家里还在的人平安健康,感觉再出什么大事儿我都可以接受了,只要人活着。”微皱的眉头松开,尤军把烟摁灭,“咱家就这样了,你得把你妈妈哄好,她有万般不是,也是你的亲妈,所有出发点都是因为爱你,老爸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跟一个病人计较,一家人,只能包容她。”
周五盛夏直接回了家,尤远还没回来,他主动承担起做晚饭的重任,等做得差不多尤远也回家了,吃完各忙各的,一个敲代码,一个背单词,盛夏有两场考试要考,月底托福考试试水,下个月大学英语四级,尤远的意思是让他去感受一下考试氛围,提前有个底,哪里薄弱回来了才好重点复习。
背累了,盛夏坐在尤远腿上赖唧唧地发愣,洗衣机“滴”一声响,衣服洗好了。
“乖,去晾下衣服,我还有一会儿,弄完今晚好好疼你。”尤远拍他屁股,把人放下去,盛夏不满意,疼什么疼,屁股谁疼谁知道,他磨磨唧唧地把衣服全部晾着,又欣赏了一下阳台上的绣球花,夜风从窗户漏进来,打得衣服和花都在摇曳。
柴米油盐,平淡安稳,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他就希望过多久。
回到书房,尤远电话刚好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点了接通,招手让盛夏坐过去,盛夏直接跨他大腿上趴着,陡然听见尤远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尤远语气很平静:“明天有空回家吃饭吗?”
“有,你要回来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有事要跟你和爸说。”尤远看了盛夏一眼,盛夏感觉不大妙。
周胜男明显在电话那头愣了下,问道:“是什么事?”
盛夏忍不住揪了下尤远肩膀上的肉,怕他脱口而出些不得了的事,尤远“嘶”着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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