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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秋站在水缸里洗漱,陈立根家的院子很贫瘠狭小,院子原本是不算小的,但被隔了一块出来圈鸡和种菜,显得院子愈发的小,就连厨房角的土堆里都长着一些郁郁葱葱的香菜和葱蒜,把能用上的地都用上了,看着就显得杂乱很多。
李月秋记得陈家以前的房子没被火烧之前,这处只是陈家的一个用来放东西的小仓库,仓库修的并不好,墙面都是用土块砌的,瓦片也没几片,光秃秃的,到雨天最是麻烦,屋顶准漏雨,但陈家被烧光了,啥都不剩,他们只能住到了这里。
爷爷看这屋头压根住不了人,给了一笔钱想让他们重新好好弄一下,好歹得有个正儿八经遮风避雨的地方,但这一笔钱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爷爷当时说钱可以先花着,也不是白给,后面慢慢还就是了,但即使这样,陈家的人还是没把钱收下,到后来陈立根十几岁的时候,逢活就干,给钱就能让他卖力气,这样渐渐的陈家的日子虽然一点也没好起来,但曾经的仓库已经铺上了一些瓦,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地。
李月秋拿着刷牙的杯子往那一小丛的香菜葱蒜上浇了些水,淋了水之后,颜色变得似乎更翠绿了,看着喜人,于是她捧着杯子,给墙角那一片种的泼了水。
当看到从牛棚出来的陈立根,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以为陈立根早出门了,要知道昨天她起来之后,陈立根老早没影,出去做工去了。
刚刚李月秋洗脸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还想着今个是不是自己又起晚了,这次晚得连董慧都出门干活去了,心里痛定思痛,打算是不是今晚直接不睡,这样明天说不定能和陈立根碰头,料想不到现在,看到陈立根了。
她露出笑来,乌黑的头发没编成辫子,松散的披在肩头,让缎子似的头发看着异常的软,白皙的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笑盈盈的透着诱惑的风情,朝人软着甜丝丝的声音,“我一会做早饭,你想喝汤糊糊还是野菜团子?”
昨天在陈立根住的那院地方摘了很多辣椒,如果陈立根要喝汤糊糊,刚好可以用上,把辣椒切得细细的,加了细辣椒的汤糊糊味道最好,再拌上一碟桔梗,清清爽爽的肯定好吃。
不管是汤糊糊还是野菜团子,陈立根脑袋里只有他缝了两个补丁的裤.衩。
“你,怎么了?”
李月秋见陈立根冷着脸,手上在打香皂的动作停住,白嫩的手打出了一层层白色的泡沫,因为她动作的停住,泡沫簌簌的落到了地上,像是飘散的雪花。
见陈立根不说话,她小心翼翼的继续道:“如果这俩样都不想吃?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立根家没有多余的粮食,可见过的捉襟见肘,不比她家里头宽绰,李老头都不管李月秋怎么“嚯嚯”粮食,炒菜想放多少油盐都随她,更别提家里的菜就没断过,要不就是她买的要不就是李老头去地里摘的菜,伙食是不差的。
但陈家的油盐也是按着日子来吃,油罐里的油不多,只有浅浅的能盖住底的一层,罐口一点多余的油沫都没有,好像是用热乎乎的水川烫过,一顿饭都不见得能放一点油,多用了一点,后面可能就没得吃了,她身上倒是带了钱和票,从家里来的时候,二婶也塞了钱给她,可以买细粮,做好吃的,但陈立根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要的,李月秋也不想碰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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