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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闹得有点大了,前面栽秧忙活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李月秋有些懵,呆呆的溅了一脸的泥浆,眼珠湿漉漉滚着水,头上戴着的帽子掉了,像是跌落猎人陷阱的小动物。
她没回过神,手腕被一只大手忽的攥住,那只大手热气腾腾,指腹粗糙带茧,攥得她疼的蜷缩了下,软软的叫了一声,“嘶,疼。”
“……撒手。”头顶传来冷邦邦的声音,陈立根嘴角抿的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脚却朝后退了一大步,想把人推到一边。
“撒手……别拽俺裤子。”他语气总算透出了波澜,带点微微的急躁和恼意。
不远处的王贵芬喊了一声,“月秋!”语气都大了一些。
李月秋这才发现刚刚她站不稳倒田里的时候慌忙拽住了陈立根,正好拽在了他的裤子上,看陈立根像是被蛇咬一样的要甩开她,让她撒手,她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低垂着脑袋不舍的松开了手,指尖嫩红如打苞的兰花,带着微微的颤意像是被雨打过似的泛着可怜
她裤腿宽松,这么一跌倒,卷在小腿处的裤脚直接拉到了膝盖处,细嫩白腻晃人心神,周围的男人视线灼烈。
陈立根不着痕迹的挪了下身子挡住那些视线,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娇小的人,嘴唇动了下,表情活像要吃人,但最后还是抿紧了嘴角一语不发,僵硬的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眉梢皱紧,异常沉默平静。
只不过他裤子因为被李月秋拽过,上面留下了泥巴的痕迹。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低沉下去,静谧得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月秋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狼狈极了,她拉了拉裤腿,裤子一半裹着污糟的湿泥,裤脚泛凉,跟泥里打滚过似的,她这一坐倒连带着栽好的秧苗都遭了殃,被压倒的压倒的,压歪的压歪,得重新费力补上。
而那一把皱巴巴的毛票四散在田里,散在新栽的秧苗和水上,像水葫芦花一样飘着,好在没风,都落在了周围,不然吹开了,田里帮工的人这么多,要是被谁捡了几张,她得心疼死,这可是三块钱,不是三毛,能买上几件大东西了。
李月秋擦了擦脸上的泥浆站起,不出声一张张的认真把毛票捡了起来,毛票里几乎都是角票,很零散,沾了泥和水,黏黏的,她捡起捋平了握在手心,抬头朝陈立根勉强笑了下,“你想岔了,我给你钱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也不是要整的,这事赖我,你不要,那我就收着了。”
她也是脑袋不清楚,跟塞了浆糊一样犯憨,陈立根怎么可能会要她给的钱,她就是送捆柴也比给钱强,她和陈立根现在的情况,给陈立根钱,陈立根肯定钻牛角尖以为这是她甩给他的退亲费,这和看不起陈立根打他脸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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