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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半天没个动静,他有些不耐烦,正想掏钥匙,身后远远传来一声开门声。
江南华庭的格局是两梯两户,他家在东户,西户从前是有人住的,后来搬走了,已经空置近两年。
寂静中,经久未用的门轴转动发出刺耳声响。
裴箴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灯光似乎而非从自家窗口透出,而是来自西户。
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声源。
今天他耳边最高频的名字的那个人,此刻活生生拎了只垃圾袋出现在西户门口,无惧更深露重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睡裤和拖鞋证实此人确实出于某些未知原因搬回了旧址居住。
暮冬与初春接驳的夜,清辉微渺,他的目光和穿堂风一起穿过十来米的长廊,撞进裴箴言眼中,仿佛飞鸟撞破平静江面。
声控灯光线下,裴箴言清楚看见他伤痕累累的脸。
像只血性的困兽。
第3章
一瞬间,裴箴言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
他怎么受的伤。
他为什么要转学。
他以后要去哪里读书。
他为什么搬回江南华庭住。
几乎是第一时间,陆仅就抬手拉起下巴上的黑色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脸。
一个动作尽显防备,没留任何余地。
裴箴言咽下那些本来也没可能冲动到脱口而出的问题,转身继续找钥匙。
电梯还停在19层,陆仅直接搭乘了下楼。
不多时,东户门前的声控灯自动熄灭,西户那头的灯亮得晚些,这会还没暗下去,经过长廊只剩昏暗的一缕,笼过来将裴箴言的影子浅淡地投在门上。
等到陆仅留下的灯也尽数熄灭,裴箴言停止翻找,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芒跟锁孔大眼瞪小眼。
从19楼俯瞰城市夜景,万家灯火灿明错密,半匿在薄雾之中影影绰绰,衬得没带钥匙有家不能回的人更加可怜。
“我在临城出差啊,不是跟你说了。”汤婉约还没结束一天的工作,在电话里回复裴箴言。
“忘了。”裴箴言俯身趴到栏杆上,冰人肘臂的温度迫使他又立刻直起身,“那我怎么办?”
汤婉约那头应接不暇,跟同事说了几句话才搭理裴箴言:“能怎么办,你去住酒店吧。”
裴箴言:“没带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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