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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傅辞洲应了一声:“你挺有自知之明。”
祝余心里憋了股气,踢了踢被子。
人的嘴巴一旦闲下来,躺床上不困也要困。
他打了个哈欠,想睡觉又不敢睡。
万一又做梦了怎么办?万一说梦话呢?
自己一个人在家还好,现在和傅辞洲一起,就有点让人不得不去在意。
医院走廊里,傅辞洲说的话他还记着,脚背被握住的感觉他也记得。
今天太阳很好,傅辞洲背着他走出医院,又背着他回到家里。
祝余的微信昵称就是一条简单的小鱼,但是他没想过这个字能从傅辞洲的嘴里说出来。
也不知道对方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注意,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话都说进了祝余心里。
祝余一个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没人跟他说过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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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洲洗完澡出来祝余已经睡着了,闹腾半天的少年终于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嵌在被褥之间。
他的肩上搭着浴巾,头发都还没吹,出来围着床绕了一圈,看见祝余正在睡觉之后又绕回了浴室。
虽然这人咋咋呼呼还喜欢跟他抬杠,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见祝余说话就有点不放心,一定要第一时间出来看一看才可以。
电吹风祝余刚用过,被绕好电线放在抽屉里。
傅辞洲把它拿出来,在打开前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外面有人睡觉呢。
傅辞洲的头发短,还特别硬,刚剪过时耳后脖颈那儿摸着就跟小刷子一样,特别容易干。
所以他格外喜欢揉祝余的头发。
那颗小脑袋上长出的发丝和他不同,软的细的,摸着比较舒服。
半干着发回到床上,傅辞洲放轻动作,看了眼手机刚好两点出头。
他有午睡的习惯,但这时候也该醒了。
可是祝余正在睡觉,窗帘一拉,屋里昏暗,就给人一种时间错乱还可以再睡会儿的感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睡会儿吧。
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傅辞洲再次醒过来时屋里漆黑,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祝余正缩在床边,腿蜷着,腰弓也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小虾,半个脑袋都悬在了床外。
不仅如此,他还卷着被子,像是怕冷一样,即便被闷出一脑袋的汗也不肯放开。
“喂,”傅辞洲拉拉被角,沙哑着声音喊他,“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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