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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崤之等电话都快被烦死了,怒道:“还有什么事?”
乔微皱眉,怀疑自己打错了,放下手机,看了眼通话界面,沉声问他:“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这么大火气?”
卧槽卧槽卧槽!
霍崤之差点没从驾驶座上跳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刚才在做饭。”
原来她还会做饭……
“你不是要跟我说跨年演出的事?”
“哦。”霍崤之清了清嗓子,“你明天有空吗?有空就——”
“没空。”
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她哽在喉咙里,霍崤之眨巴了两下眼睛,半晌才重新开口:“明天是周末,又不上课,你要去医院吗——”
“去看个人。”
“看谁?”霍崤之心中警铃大作,“马上就是元旦了,再不排来不及演出的,白天没时间……晚上来也行。”
大不了晚上不营业了。
他做出让步。
乔微瞧着时间,沉吟半晌,终于点头答应,“行。”
“那我明天顺带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过去。”
“你自己过来找得到路吗?”霍崤之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已经不住席家了,不顺路。”
乔微从席家搬出来了……
她真的打算瞒着所有人,一个人独自治疗?
他来不及反应,那边的耐性似是已经到了尽头,说了声谢谢便要挂断电话。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怕吗?”霍崤之急了。
他没问怕什么,但乔微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只沉默了两秒,她重新开口,“但凡人生死有命,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声再见后,乔微终于将电话挂断。
直到通话界面暗下来,霍崤之将电话捧在手里许久,才自言自语回了她一声再见。
其实,他有时甚至会怀疑是自己那天看错了检查报告单。
设身处地,倘若是他是乔微,知道了自己患病,绝对无法像她今天一样泰然自若。
她虽然说自己不怕,可她真的不怕吗?
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凉。
就像那天乔微睡梦中呜咽的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他梦游一般将车开回自己的宅子,等待车库门升起来时,才偏头看了一眼隔壁席家的宅子。
那边灯火通明,大抵今晚请了客人,隔着车窗,远远便听有言笑传来。
白墙上娇艳的蔷薇开了大半个冬天,终于枯了,萎靡的花瓣落了一地。
乔微起了一大早到预约的律师事务所。
搬出席家那天之后,不出意料的,乔微平日常用的卡都被乔母冻结了。
所幸她平日没有乱花钱的习惯,省下来的零用还有压岁钱,都存在了另一张存折里。手上还有一张卡,是父亲离开时候,塞在乔微枕头下边的。
里面也许是父亲大半生的积蓄,当时的乔微偷偷查了金额,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给自己留这么多钱,却又不带走自己。许多年没碰,乔微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把它拿出来了。
自她知道自己患病的这些天来,便摸索着将自己的财产清算了一遍,又花时间将父亲的手稿全部整理出来,打算委托律师经公证处立个遗嘱。
她未婚,没有子女,倘若她死了,便捐出全部遗产。小提琴捐给母校,父亲的手稿留给博物馆,剩下的资产都捐给慈善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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