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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注定拖延不了多久,刑董刚才已经把他唤进去一次,要调取刑宅里的监控,看看大少爷怎么样了。
他本来还在拼命思考着应对之策,该怎么和刑董解释大少爷的情况,幸好,大少爷总算还是化险为夷。
挂断手下打来的电话,寻伯松了口气,大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病房:“刑董,大少爷听说您晕倒住院,想亲自过来探望您,想问您允许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刑景山缓缓睁开眼。
挥退了围在病床前的小辈,他示意寻伯上前来搀扶自己起身。
靠着松软的枕头,他看到了墙边落地镜里鬓角发白的中年男人。
那是他自己,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刑家大家长。
这场和死神之间的博弈,他又赢了。
半晌后,刑景山不疾不徐地开口:“想来,就让他来吧。记得做好监护措施。”
“是。”
过了不到半小时,门口的保镖就进来禀报,说大少爷已经到了。
私人病房的大门朝两侧缓缓推开,病房门口站着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
来人身上披着一件棕色大衣,像是出门时临时套上的。额前碎发凌乱地垂在眼前,由于太久没有照射到阳光,肤色带着种脆弱的苍白。
这是他最宠爱的大儿子,是他与元玫爱的结晶。是他圈养在深宅大院里,一直不愿放手的囚鸟。
来人无声地走到了他的床前,低声开口:“父亲。”
没等刑景山回应,眼前人便拉起他布满皱纹的手,朝他微微弯下了腰。
他的大儿子低垂着眉眼,脸上的神情沉静而又淡然。
刑景山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这位大儿子,遗传了他母亲的一切美好。
从这个角度看,仿佛是元玫正在拉着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从下周开始,我和您一起去公司。”他听到大儿子轻声低语,“父亲,我想通了。”
这个与他僵持了二十多年的人,垂着头,用冰凉额头轻抵上他的手背。
是对他臣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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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那个人的电话前,他没有问他人在哪里,这一年来过得好不好。
虽然只要派人根据电话号码去查,很快就能查到,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那个人说的对,这条路很难,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过去的二十多年,他用尽各种手段与病床上的男人抗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无论是在网上曝光恋情,拒绝林家的婚约,还是利用小医生,在他的身上动手脚,自己所有的算计,都被眼前的人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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