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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抚弄镯子的那一刻像是尝了口月光,只是没想到月光的度数比酒还醉人。
江乘月伸手扶着路许,路许呼吸时的热流从他耳边穿过,那种尾椎上方炸开的酥麻感,再一次朝他席卷了过来。
风吹过森林公园,周围是只有盛夏才有的青草香。
草叶漫卷向天空,这场风过后,盛夏大概也快结束了。
“路哥,你……”
江乘月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了两个人的争吵声。
江乘月转过脸,看了过去——
准确地来说,是酷哥的前男友在吵,酷哥在蹦字。
“我能怎么办,我爸去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我,你也不在,我妈不要我,你也丢下我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酷哥的前男友说,“你说分手就分手,孙沐阳,你可真行啊。”
说完这位竟然一把拉过孙沐阳,低头吻了下去。
江乘月眼眶一酸,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了一下,眼尾开始刺痛,眼泪夺眶而出。
眼看着酷哥的绿茶男朋友说这话又要哭,有眼泪的环境令他感到害怕。
他赶紧拾起了地上的鼓包,揉了下眼睛,不想被路许看到自己难受的样子,捂着眼睛。
路许能感觉到他在害怕,却不知道他在惊恐什么。
“乖月?”路许去掰江乘月捂着眼睛的双手,动作甚至有些强势,生硬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
“别……”江乘月低着头小声说。
他平时脾气那么好,像是说什么都能同意,现在却倔着,肩膀避开了路许的动作。
他小时候爱哭,一哭就会过敏,眼睛和脸颊上都是一块块红晕。
同条街的孩子原本和他玩得不错,那次他不小心划了手,因为疼,哭得满脸都是泪。
一起玩的孩子笑话他难看,欺负他,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推,说不和丑东西一起玩。
五岁那年也是,他哭得满脸通红,曲婧刚安慰了几句,就接了国外打来的电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飞去了国外,很少再回来。
这么来了几次之后,江乘月要么不哭,要么眼泪过敏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先跑开,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因为他好像一变丑,所有爱他的、陪着他的人,都会离他而去。
路许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以为他是瞧见了那两个人之间的吻,才变得疏离和抗拒。
他低下头,想要离江乘月近一些。
他借着那点酒意,想亲一亲江乘月的眼睛。
然而,江乘月惊惶地推开了他,转身跑了,远离了孙沐阳他们,仿佛一只受惊的可怜小鹿,像是对这对同性恋人、还有他的亲近避之不及。
留下路许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站成了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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