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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捡的,比如别人一地狼藉的情感碎片,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啊!
厉南亭鲜少这样情绪外露,于尧海眼睁睁看他离了三次婚,期间没有一次失态,对比之下,他对林惊昙的特殊态度真是令人骇然。
于尧海心下叹息,不着痕迹地环顾办公室,目光落定在厉南亭桌上的相框边缘,那相框被倒扣着,但于尧海见过这个枫木相框,是林惊昙自己做的,雕了一头傲啸山林的老虎,厉南亭正好属虎。
——相框里装着谁和谁的照片,不言而喻。
其实那张宽敞的办公桌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过照片,老下属还打趣过厉南亭:“怎么不放夫人的?心虚啊?”
厉南亭自有理由,他毕竟结婚三次了,放谁都显得厚此薄彼,改日离婚,相框里换了新人,还容易沦为话柄——有心人细细咂摸,便能听出他话中凉薄,这是刚一结婚就盘算好了离婚财产分割的人。
他连唯一成年的儿子的照片都没放,始终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无从猜测他的软肋,然而自从他办完第三次离婚的手续,那座枫木相框便赫然在他手边占据了一席之地。
于尧海念及此处,望向他的眼神便带了几分复杂:“何必呢?”
厉南亭笑了,方才短暂的情绪波动已经从他眼中抹去:“这些照片还是有用的,送回给他,提醒他小心点。”
这既是卖了林惊昙一个人情,又是润物细无声的威胁,如果林惊昙还有其他把柄,就会惶惶不安地猜想那些把柄是不是也落到了厉南亭手里?如此一来,就算应启明有后招,同舟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然而这是对一般人的手段,于尧海颇不看好地摇了摇头:“你卖小林人情,他未必受用,他可不怕你。”
厉南亭微笑,鬓边只蓄两缕精心打理过的白发,衬暗蓝色软呢西装,左手尾指戴着卡地亚三色金尾戒,右手仍是同品牌的tank表,简约而不失格调,纵眼角已有细纹,舒展时也自有气度:“我要他怕我干什么?”
“既然不是怕,那是……?”于尧海别有所指地笑笑,“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厉南亭似乎总能第一时间掌握自己领地内所有情报,当即道:“少听点茶水间八卦,别被年轻人传染了。”
顿了顿,厉南亭补充道:“我只是关心他。”
同样有着相似的尴尬身份,如果这话由戚忌或者应启明说出口,难免带着酸味或戾气,然而厉总讲得如此坦然,如此荡气回肠,即使是完全了解内幕的老下属,都有一瞬间信了他的鬼话。
于尧海失笑,点了根烟,酝酿片刻才开口:“论理,这话不该我来说——”
厉南亭瞥了他一眼:“那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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