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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是很脆弱的生物,经不住一点点摧折,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的小孩真的能不沾染那些丑恶的品性吗?你可以不考虑这些,我却不能不考虑这些。如果你非要做个同性恋,那我宁可你选择魏寻。起码他的父母还能交流。”

高高在上,不容置喙。

徐昭向来如此,居高临下地对别人的人生评头论足。徐衍昕才发现,原来他最不能忍受的并非是徐昭的控制欲和对他不合乎情理的高要求,他最愤怒是,他的母亲,根本没有同理心。十年前的徐衍昕只敢在门外偷听,自我消化,然后叛逆一段时间,最后顺从于这样的徐昭。十年前的他一定对十年后的他寄予厚望,认为他足够有能力去应对这样的冷酷。然而,他或许仍然没能做到。

“从前,爷爷也是这么对你说的吗?”

徐昭一怔,面色不善地看向他。

而徐衍昕只是冷静地说:“你跟爷爷关系这么差,难道不就是因为爷爷拒绝你拥有任何自己的思想,不允许你嫁给他不认可的人,在你面前贬低他,侮辱他。你现在不是在做和他一样的事吗?”

“你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说话?”她拿起手头的案宗往徐衍昕身旁砸去,发出沉沉的响声。

徐衍昕却说:“爷爷改了,而你呢,你什么时候会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包括爷爷走的时候……”然而他还是无法说出那残忍的话语。徐昭见他踌躇,嘲讽地笑起来,说:“看来徐濡卿不只是我的挡箭牌,还是你的武器,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难道在法院里也藏着掖着吗?”

徐衍昕忍不住说:“他都走了,为什么你还能这样拿他的名号作乐?当年爷爷为了遵守约定去了海族馆。到底是跟我去B市前的约定,还是当年让你在水族馆面前苦等的约定?”

徐昭却不面露惊讶,只是拔高声音问:“你想说明什么,这能够消除你对他的罪恶感是吗?这能证明不是你害死他的,而是我,你解脱了,而我被捆上了脚链,你是这个意思吗?”

徐衍昕忍无可忍地回答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想说的是,他失去记忆,失去理智后,挂念的不是我,是当年那个在水族馆门口苦等的女孩。”

当他说罢,他终于在徐昭的脸上看到讥讽以外的表情。

“那又怎样,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你要逼我和一个已逝之人握手言和?”

徐衍昕感到从未有过地疲累,“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握手言和,我把你当作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像你和爷爷那样,我们明明可以相处得更好,但也许你不这么想。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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