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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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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点,呜咽着想说话。我微笑,把叠好纸巾递给她。她接过,默默擦眼泪。

所谓意外,就是非主观能控制的发生。如果没有意外,我本该四个月前就跟她联系。我未必能够帮助她多少,但至少可以引导她如何哭。

女强人的定义,只不过是别人面前用的。何况她也只是一个母亲。

她的女儿也是“孤独症”患儿,七岁了,还不太会说话,行为非常野蛮。唯一能安静下来的方法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比较特殊的能力是对方块字过目不忘,能够书写完整的句子,平时与人交流就靠这个――在她情绪稳定的时候。

她听说了我的情况,恳求我收治她的女儿。我顾虑,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医生――本来我就不是,我的博士论文没有通过、目前申请延缓一年。即便拿到学位,我离正规心理医生还很远。

或者可以求助于墨医生。

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我又不情愿他卷进来。他有他的问题要面对。心理医生也是人不是么?

一旦收治李太太的女儿,那几乎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看过一个病例,常常用来鼓舞人心的病例。一个美国的男孩,七岁才找到肯收治他的医生,十三岁终于说出第一个“不”字,之后,成功念完大学、结婚生子。后半辈子过得几乎跟常人无异。

我不敢那这个病例误导李太太。那是特例。而且现在我读到那个宗卷,我看到那一句总会难过得屏住呼吸:“……医生从房间里出来,紧紧抱着我,哭了,他说‘他终于说出了一个no,说一个no要用到九条神经,天啊,他说了一个no……’”

如果我是六年前的我,肯定会热血承担下来。如果是四个月前的我,也会积极替她奔走。可是现在我只答应当李太太的咨询师,尽量指导她,尽量开导她。

我的心也很小,力气也不大,视野也有限。总有一些事情我无能为力。

送李太太离开,情绪有点低落。我今天不想打扰墨医生――墨医生现在是我的私人心理医生了。所谓私人,并没有诊金一说,只是经常聊聊。看看还有时间,便在大街上随便走走。一间刚开张的发型屋在发传单。

回到家,洗澡。出来时他已经在厨房里。我让蓬松的头发披着,蹲在音响前听碟。刚才在地摊买了一张盗版CD,黄耀明的合集。他没出过这张碟,不过盗版商还算有眼光,把他最经典动人的曲目都收进去了。

他的《暗涌》有王菲没有的独特韵味。

我把音量调了一下。正好让黄耀明性感而透明的声音包围着我,又不至于刺痛秦路的耳膜。

害怕悲剧重演,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秦路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的,向来如此。所以我发现他站在身旁的时候已经听完整首歌。我赶紧把音响关掉站起来。

他看着我,似乎。因为太久没有跟他对视、视线总是一碰而过,他的目光和情绪于我,有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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