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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意志已经缩小成一团,仿佛只有皮肤包裹着心脏,骨架瘦小,蜷缩在樊醒面前。
樊醒又说话,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左胸烫得如同火烧。他并未发现自己皮肤白得像纸,双眼血红,浑身火热。骨头构成的巨大翅膀在他背后张开,几乎占据了半个鸟笼。
接二连三的巨响传来,他回头看去,视线晃动模糊。悬空的鸟笼一个接一个掉落、碎裂,鸟笼中的生物纷纷爬出,因为畏惧和害怕朝樊醒的反方向逃窜。
樊醒又呼唤一个名字,但他一时间又不起来。有人抚摸他的脸庞,他扭头,看见意志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新的……意志……我的孩子……”意志断断续续地说,“安流呢?它也在吗?”
鱼干游了过来,怯怯地靠近。
“……对不起……对不起……”意志挣扎着,“痛不痛?那时候,痛不痛?”
鱼干滚落眼泪。它又跟意志说自己这一路的快乐和痛苦,说那些意志或许已经忘记的孩子,但它只顾哇哇大哭。
“我要……把这个……给你。”意志指着自己胸口中央,一颗跳动的、小小的心脏,“吸收它,你才是‘缝隙’真正的主人。”它紧紧抓住樊醒的手臂,“我见过的,那些人,是你的伙伴?”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伙伴,包括……被你吃下去的这一个。”樊醒勉强回答。
“……错了,他错了……”意志的手细得就像树枝,干瘪苍白,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它竭尽全力开口,“他说,没有爱和……期待……生命的诞生……毫无意义,但你们,战胜了我。”
樊醒浑浑噩噩,他只捕捉到意志的只言片语。他又告诉意志,现在有人期待他,有人爱他,但来不及了。意志从胸口挖出心脏,把一颗溜圆的银白色球体按入樊醒的胸口。
强烈光线从樊醒胸口迸开,他嘶声大吼。
天穹裂开了,声音清脆。
雾角镇上的居民正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无味的日子。他们跟牵着两条黄狗的古老师议论,自从上次那几个古怪历险者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雾角镇。雾角镇的原住民里,有几个男人女人谈起了恋爱,高塔里关着的巨人也变得柔和很多,他学会了说话。
碎片从天空中落下来,起初像雨一样。古老师抓住孩子的手,看越来越大的半透明碎片坠落。孩子渐渐变淡,最后,他制造的幻影随着“鸟笼”的崩裂消失了。云层散开,露出墨黑的底色。
他激动起来:临走时那位瘦削普通的年轻人斩钉截铁说过,他会找到回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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