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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鱼干无措,“我不知道别人吸收我的心脏会发生什么事!”
余洲:“你们最好把所有事情都给我讲清楚!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吗!”
鱼干张口结舌。
余洲将樊醒推翻在地,起身时顺脚踢了一下。
“既然要死那就去死吧。”
头顶传来沉闷的雷声。
余洲抬头时,看到有一只手从密云中探出,像拨开布帘一样,从中央分开了云雾。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四只嶙峋、干瘦的手,把天空挖了一个洞。
“……余洲,余洲!!!”鱼干在余洲身后大喊,“救救我们!救救樊醒!”
余洲目瞪口呆。
他看到一只硕大的眼睛连着细长脖子,从天空黑色的洞口里慢慢探下来。
“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鱼干噗地趴在余洲的脸上,“快!快把樊醒挪到它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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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溃疡(9)
安流的“心脏”不冷也不热。它是火辣辣的,仿佛揪着皮肤骨头,血管也因此被抽动,樊醒浑身都在打颤,脑子一耸一耸地疼。
他无法动弹,无法出声,眼前一片朦胧。他看见余洲把自己拖了起来,走几步就因为力气不济倒地。
余洲没放弃,拖着他双手往一旁拉。码头边上有拾荒人蜗居的小棚子,脏污不堪,里头一股子沤出来的酸臭味。
樊醒的呼吸变得短促。鱼干趴在他的脸上,头一回真正地着急了:“别死,别死……”
樊醒忍受着浑身的疼痛,舌头因麻痹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视野渐渐模糊,变成了一片浓淡不一的灰色。
一滴雨从天空坠落,落在他鼻尖。
樊醒看到自己站在海滩上。海水浅浅地推上来,淹没他覆盖鳞片的脚丫。
借助水,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一个长着鱼脸的孩子。
四野茫茫,巨大的水母如同眼球,在浅灰色天空中舞动。天地是倒悬的,山峦像钟乳石,累累悬在头顶。樊醒伸出手,试图触碰水母们细长的鞭丝。他的手是孩子的小手,手背同样长满鳞片,手指与手指之间,有肉色的薄膜。
白色的鞭丝甩在他的手上,火辣辣地一疼。樊醒连忙缩回手,手臂上两道痕迹,皮肤像被侵蚀一样凹陷了下去。
他疼得一直流眼泪,可那也不是他的眼泪。他蹲在海滩边上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他还不懂得说话,只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像鱼在水里吞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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