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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你爸妈呢,也在上海吗?
他说:在崇明岛,他们在那边养老。
他又说他父母退休早,身体都很好,懂得享受生活,加入了一个退休俱乐部,如果不是因为疫情,经常在外面旅行。
他的话,让我有种感觉,仿佛他有在故意多说,故意要让我了解他的过去。
是我多心了吗?
他的茶几上还出现了一本厚厚的影集。我前两次来都没有见过,他说是他从出生到高中的照片,可能还有几张大学的。
我先忍住没有翻开,想着先把正经事办了,尽了粉刷匠的职责,休息时再欣赏。
我们先把次卧的窗帘拆下来。
房间一下子敞亮很多。
把健身器材搬到客厅,不好搬的家具就罩住。
用砂纸清理墙面,清除那些不容忽视的大脚印子。
我其实好奇那些脚印子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练巴西柔术?
墙面上有几个小窟窿,似乎是曾经打过挂衣钩的孔,我用带来的补墙膏补平。
基本上,墙体的旧伤就清理完毕了。
他说:十男你真专业。
我开玩笑说:我工作之余,就去装修队打工,补贴家用,你家管饭吗?
他订了披萨,时间已到中午,我们边吃边休息。
那本厚重的影集就在披萨盒子旁边。
每次目光扫过,我都想翻看。
我想他既然摆出来,就是要给我看的吧?
可是,我是个别扭人,认为要了解别人隐私之前,应该也分享一下自己的过去。
我说:我跟你说过我老家在乡下吧?
他点点头。
我说:我爸妈是老师,就在我们乡下小学,不过那里学生越来越少了。我小学就是他们教的,后来初中开始,就在县城住校。
他说:那么小就开始独立,怪不得样样都会。
我说:开始也不会。因为小学时爸妈就在学校里,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而初中一住校,就各种不习惯,总是想家。
他说:多久适应的?
我说:整个初中都那样,总是心思很重。后来要中考了,核对学籍信息,我竟然发现学籍上的生日写错了,我爸妈都是老师,我怎么也想不到学籍会出问题,而偏偏那天家里又联系不上,就特别慌张——
说到这,我停下了,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件事。
我打住话头,披萨也吃光了,我说:不聊了,继续干活,争取一天完工!
仔细把墙壁上的开关和踢脚线的边界用胶带掩护起来。
让某一打开油漆桶,他说:没大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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