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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周承弋不可能坐上那个皇位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可要他上位之后无视这些弊病他难以做到,绝对的强权是很可怕的事情,而强权之下推行的政策把控不住度便会成为灾难。
或许往后史书评价会是“罪在当下,功在千秋”八个字,可那时的祸乱绝对不是轻飘飘一个“罪”字便可以定义的。
如同当初陆尚书贪污之事,周承弋说的那句“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怎能相抵”,他始终如一。
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写出来传世,由世人去实验去选择,能实现并且发展的便是适合这个时代的,被搁置淘汰的便是需要留待往后去攻破的。
乱世可以是因为一个人,而盛世却绝非一个人的功劳。周承弋清楚自己的短板,只想当一个淹没在历史洪流里的人。
冬日宴定在第一场雪落之后,长安城内外银装素裹,符谦府邸栽种的腊梅尽数开了,红艳艳的点缀在雪景间,分外醒目。
如他所言,取的便是红梅傲雪之意,而赴这场宴会之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
周承弋这个太子全场身份最高,被请去坐主位,他没犹豫拒绝了,笑着道,“此宴为私人宴,来此的都是相熟之人,都是来开心的,尊这些礼,那我是否还要喊一声蒋大人?骆大人?杜大人?”
被点名的三人连连摆手说不敢。
周承弋扯了扯嘴角,“诸位与我年龄相仿,叫我一声叙之便是,便当只是一介书生。”
众人从善如流竞相唤了声“叙之兄”。
正因为是熟人私宴,氛围非常的好,先是集体敬酒祝了房观彦和余映金榜题名,每人一句诗文祝词,考虑到这二人酒量,是在说完之后集体敬的。
二人自然是都喝下。
杜冰箬沾了酒本就爽朗的性子更加放开了,起身单敬余映道,“当年辩论赛之时,我初入长安不久,慕名去瞧当真为观雪居士之口才折服,未曾想今日竟然有幸与居士喝酒吃饭,杜某情难自己,唯有敬居士一杯,聊表敬佩之心。”
杜冰箬的酒是直接倒在碗里的,足有巴掌大的满满一碗,他咕咚咕咚全喝干。
没想到余映也不声不响的倒了一海碗,吓得杜冰箬赶紧“唉”了一声,焦急的给周围人使眼色,却不想无论是最会看眼色的符谦,还是离的最近的惠敏郡主都没什么反应。
杜冰箬只好自己劝,“是我敬你,多少量是我的敬意,您若回礼,意思意思便可以了,不必勉强。”
哪晓得余映喝下后表情都没有变,痛快的像是喝了水,露出个短暂惊艳的笑容,语气平淡中透着嚣张,“我从不勉强自己,论酒量,你比不过我。”
“哦?”这话顿时将杜冰箬这北方汉子的拼酒魂给激出来了,他再次起身敬酒,“正巧我也酒量尚可,便与居士比试一番?”
“叫我幼卿便好。”余映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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