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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只有两人知道的许诺。
周承弋的马车和皇帝的马车一前一后出的城,到的时候发现绿妩已经在那里了,周承弋惊讶一问,才知道他这妹妹竟然是找上钟离越跟着一道来的。
“当真熊心豹子胆。”皇帝指了指绿妩,神色间却并没有不悦,相反还露出几分潜藏的满意来。
绿妩吐了吐舌头俏皮的一笑,带着几分锋芒,又隐含着亲近意味的道,“儿臣不请自来,父皇可切莫要怪罪,儿臣这可都是向父皇学习的,这叫虎父无犬女。”
皇帝当年能亲政也是夜走单骑出辛武门找上了钟离越,然后两人连夜去抄了一位权臣的家,从权臣府邸搜到了龙袍冠冕。那权臣当即想跑,钟离越长戟一飞直接叫他身首分离,将他的脑袋狠狠钉在柱子上。
史称辛武门政变。
那间府邸正是如今工部蒋尚书所居住的,就那卧冰求鲤的大院子里的长廊,从进口往里数第六根柱子上突兀的镶了一盏烛台,便是为了遮掩那遗留的深深痕迹。
绿妩这话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又不失亲近讨好。
总之无论在场的谁听了都不会再计较追究她一个公主如此出来是否不成体统了,连钟离越也觉得高兴的滔滔不绝的说起那时候的事情来。
周承弋原本就高看绿妩两分,如今又觉得自己似乎还低看了,忍不住打量了起来。
不过大半年时间,这位小公主已经大不一样,个子长高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减了一些,不仅如此,连穿衣的风格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不少。
披着鹅黄的披风,脚下踩着一双墨色的皂靴,整个人都收捡的干练起来,一双眼睛黑亮有神,里头沉着的情绪半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孩该有的。
若说她像皇帝倒也没说错。周承弋虽然没见过当年发动政变的少年皇帝,却大概能以今推古隐约窥探一些。
时辰已到,风声呜鸣,军旗猎猎,王贺展开圣旨念着上面“胡罪当伐诏令”,从当初游牧铁蹄践踏中原到汝川兵败的惨烈,再到如今北胡千里投疫劫援沧物资的龌龊,其中罪行罄竹难书。
周承弋听着那庞大的伤亡数字,都有些耳不忍闻目不忍视的闭了闭眼。
一张诏令激起的不光是战士们的热血,便连原本主和派的朝臣也禁不住泪目。
钟离越端着酒碗稳稳的上前站定,他遥遥朝着上首一敬,声音低沉,眉间的那道深深的沟壑在那烛火映照之下,仿佛积了一滩浓稠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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