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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车缓缓串街,行至街口便头也不回地奔了火葬场。半天的工夫,尘归尘,土归土,纪慎语料理完一切累极了,与丁汉白到家时一头栽在床上。

  他又爬到窗边,推窗瞧一眼天空。

  丁汉白傍在身后:“梁师父的六指儿总是支棱着,比别的指头软。”

  纪慎语恍惚:“你摸过?”

  丁汉白说:“那晚你在他床边哭,他伸手给我,我摸到了。”

  那伸来的手中藏着张纸条,卷了几褶,笔迹斑驳。丁汉白环绕纪慎语,双手举到前方,轻轻展开,衬着天空露出八字遗言。

  ——善待我徒,不胜感激。

  他乘着白鹤,了无心愿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鹤乘:姓张的,老子死一下你都要出风头,又输了!

第48章 你知不知道检点?

  丁延寿隐隐觉得不对, 玉销记已经开张, 可那叫嚣整改的亲儿子日日不见踪影,也不知成天瞎跑去哪儿, 弄得车一层灰尘。

  纪慎语一早感受到师父的低气压, 于是稳妥地干活儿, 生怕惹火上身。然而仍没躲过,丁延寿问:“慎语, 你师哥最近忙什么呢?”

  纪慎语说:“我也不清楚……师父, 这个荔枝盒我快雕好了,打孔吗?”

  丁延寿不吃这套:“又转移话题, 你就替他瞒着吧, 什么时候跟他那么亲了。”

  一句牢骚话而已, 纪慎语却汗毛直立,小心翼翼瞥一眼对方,生怕对方话中有话。他太心虚了,虚得手上险些失掉准头, 赶忙躲入后堂。

  如此一天, 丁汉白始终没露面, 傍晚归家,汽车倒是洗刷得很干净。他四处奔波,瓷窑刚办上,他这老板当然要拉拉生意,狂妄地长大,这些天把二十年的笑脸都陪够了。

  他累坏了, 在外当了孙子,回家当然想做做少爷。进院就嚷嚷着吃这吃那,结果一迈入客厅,丁延寿端坐在圈椅上,饭桌空着,他那助纣为虐的妈递上了鸡毛掸子。

  丁汉白大惊失色:“拿那玩意儿干吗?!”

  丁延寿盯着他:“给你松松筋骨。”

  丁汉白看向姜漱柳:“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给刽子手递刀,要你亲儿子的命!”

  丁家向来没有慈母多败儿,姜漱柳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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