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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父亲抱着沈燃,?他摸着沈燃的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有点化了的奶糖,粗糙的双手摸在沈燃的脸上,?有些刺疼,?沈燃接过奶糖,茫然的看着手背上的泪水,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哭,?为什么父亲不能再陪伴他了。
——直到他看到了一地的鲜血,?和被警察带走的父亲。
——故意杀人罪,死刑。
一直在外面赌博的母亲,匆匆回家收拾了东西,?她在走出家门前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脖子上细细的金项链放在了沈燃的掌心,而后一扭头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将沈燃丢在了身后。
那条项链被沈燃丢在了门前的树下,用土盖住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它。
从那天起,就是噩梦的开始,是绝望的开端。
*
沈燃从噩梦里惊醒,?他低低闷哼了一声,腰侧骤然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整个人都小幅度的颤抖,他的牙齿微微发颤,可喉咙里却低低的喊着,“爸爸……妈妈……等我……”
他已经十多年没喊过爸妈了,眼泪无意识的从他的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消失不见了。
他仰躺在床上,低声喘气,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外面偶尔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沈燃扭头看了眼后,便收回了目光,他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用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用力撑开手掌,能感觉到即将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了,鲜血顺着纱布往外渗出,掌心湿润黏腻,凑近了闻,带着一股血腥味和浓郁的药味。
沈燃撑着床起身,他坐在床边,微微歪着头,咬开了缠在掌心的绷带……
柏泽一直靠在医院外面的座椅上,本来昏昏欲睡的他在看到沈燃的那条微博后,就骤然清醒了,不断的想办法挽回这一切,可就在他刚刚拨通李生导演的电话时,医院的急救铃声响起,柏泽猛地转头看去,之间值班的护士急匆匆的从沈燃的病房冲了出来,喊道,“病人出现紧急情况……”
柏泽脸色骤然一变,他几乎来不及反应,便冲进了沈燃的病房,沈燃坐倒在地上,他的头微微低垂着,像是睡着了,掌心鲜血淋漓,腰腹处的病服也浸出了一大片鲜血,沾血的绷带散落在一旁,他的嘴角也带着血迹。
那一瞬间,柏泽的心脏几乎骤然停止了一瞬,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他几乎是跪着将沈燃抱在了怀里,手微微颤抖的用力摁住了沈燃的伤口,不让鲜血继续往外淌,怀里的人呼吸浅的几乎听不到,不知何时,沈燃已经消瘦到了这个地步,可是柏泽竟然未曾察觉到。
“让一让……”恍惚之间,柏泽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他咬牙道,“救他,救救他。”
“我知道,请您让一下,您这样我们没法对病人进行救助。”医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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