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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芫被踢了一脚之后便躺在地上装死。
他已经意识到,宽厚的天子已经消失不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努力想把一切做好,于是处处束手束脚的孩子,他长大了,长成了一只凶残暴佞的猛虎。
他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了在什么时候使用雷霆手段。
这只猛虎,如今正养在君后的手下,唯他是从。
张太后眼睁睁看着一个银靴停在她面前的不远处,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云清辞的跋扈与偏执都是她教唆出来的,她告诉他如何去惩罚那些宫人,逼得他成为一个人见人怕的君后。
可现在,他把这些手段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乞求地抬起眼,她已经意识到,求李瀛没有用,李瀛现在就是云清辞手中的一把刀,而且他心甘情愿,比谁都清醒地做了云清辞手中的一把刀。
她开始后悔。
不该为了一己快活,欣赏那两只幼虫撕咬,她没有想过,他们会在撕咬之中逐渐变得强大,突然合力来对她发起攻击。
早知道,一起弄死,就好了。
云清辞究竟有多恨她,他是什么时候,忽然醒悟过来,是她在挑拨离间的。
李瀛固然以前就不止一次地对她发脾气,警告她,可他到底是自幼便被教育尊师重道的人,他为什么,会突然毫不留情地反扑。
云清辞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他觉得快活极了,看李瀛惩罚她,比自己亲自下手还要痛快。
这个女人究竟在背后笑了他多少次,她看了他多少笑话,又看了李瀛多少笑话?
他没有靠近对方,太后也已经无法再行张狂。
“今日小年,母后不慎遇刺,还是要尽快请太医来看才是。”
他看向李瀛,道:“母后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可得保护好她,多尽孝道才是。”
“君后说的有理。”
云清辞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瀛取出绢布,将剑上血迹拭去,旋身跟上云清辞。
他们出了太慈宫,柳自如等人匆匆迎上,李瀛开口,道:“太后受了伤,你去请值得信任的太医来看看。”
柳自如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深吸一口气,道:“是。”
云清辞走了几步,忽然弯腰从地上掬起一抔雪来,然后放在手中来回地团。
银喜与金欢远远地跟着。
李瀛告诉他,“小心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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