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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挽留之意。
阮怜直起身来,对他行礼。
云清辞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屏风后面,银喜很快命人备了热水提进来,屏风后的人影宽下了衣裳,摘下了玉冠,长发披散而下。
阮怜看了片刻,微微抿唇,抱琴离开。
云清辞泡在浴桶里,任由银喜与金欢伺候着洗头沐浴,脖颈软软地靠在了浴桶支起的木制头枕上。云清辞极其喜欢这个设计,哪怕坐在桶里,也能懒洋洋地眯缝一会儿。
他觉得阮怜有些古怪,古怪的,不同寻常。
但着青司去查,又发现灵州的确有过一家姓阮的没落户,他们家的少爷也的确来了京里讨生活。
唔。
哪里不对呢。
大哥哥……他大哥哥,好像叫云清冀,但实在是作古太多年了,云清辞只听母亲提过几嘴,说那会儿头胎,还不会养孩子,没照顾好。
但也没听他发过什么急病,就只是意外夭折,可头胎的孩子,母亲应该会更为精心才是,什么情况下,才会遇到意外呢?
阮怜是随口一问,还是在好奇他的家庭呢?
李瀛来到的时候,云清辞已经被热水泡的快要睡着,修长手臂搭在木桶上,银喜正仔细拿热水擦拭,长发则泡在挂在浴桶边的小盆里,由金欢仔细清洗。
这会儿已经洗好,金欢取下了挂盆,乍然看到他,吃了一惊。
李瀛制止他行礼,取来吸水毛巾仔细裹住了云清辞的长发,从发根擦到发尾。
又取来手炉细细给他熥着。
他发量多,发质又很好,一时半会儿想要熥干几无可能,只能弄个半干不滴水。
李瀛拿来了小毯子,银喜喊了一声:“君后。”
云清辞后知后觉,迷迷瞪瞪地从水里站了起来,便立刻被一个柔软的毯子包裹住,身体一轻,给人抱了起来。
金欢急忙过来给他擦干了滴水的脚与露出的笔直小腿。
云清辞看清了面前的人,随口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哦。”云清辞又打了个哈欠,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他困倦的很,不太想费脑交流。
李瀛拿毯子给他擦干了身上,命人拿来软绫单衣,为他穿上。
云清辞不躲不避,只是困顿地半合着眸子,瓷娃娃一样由着他折腾。
折腾好了,他便顺势躺了下去,半湿的长发披在枕上,瓷白玉容乖巧干净。
李瀛又一次取来了手炉,继续为他熥着长发,云清辞则翻了个身,侧背过去,呼吸又轻又细。
这头长发没有半个时辰几乎不可能完全干燥,这般琐碎的事情也就新婚那两年里,李瀛常常会做,近两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金欢和银喜对视一眼,一边想着陛下和君后的关系终于恢复如初了,一边又试探地提议:“奴才们来吧。”
“都去休息吧。”
两个内侍只能先行离开。
李瀛认真而耐心地为他熥干了长发,又拿手指插入他的发根,确认了一下内部是否依然潮湿,这才终于放下手炉,改为梳子,帮他细细理顺。
云清辞的呼吸依旧很轻,可见睡的不沉。
以前的云清辞对他全身心的信任,只要在他身边,就会小猪一般睡的闷香。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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