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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乐则柔清清嗓子,“现在有件事要让你做。”
她让赵粉附耳过来,小声吩咐。
随着字字入耳,赵粉眼睛越瞪越大,眉头越拧越紧,末了看着她一抱拳,慎重道:“奴婢定不辱命。”
……
正如安止所说,经历了几次大朝会之后,摊丁入亩渐渐没了水花。
大臣们将北方战事未平,国库入不敷出,甚至连要收税赈济难民都说出来了,将摊丁入亩贬得一文不值。
又逢冯子清不幸伤寒告假,本就不多的支持者群龙无首,而正康帝本就心智不坚,世家连吓带唬地吓了一通也就犹疑着罢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摊丁入亩对国有利对民有利,但对满朝文武都不利——
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出身,除了像是冯子清这样少数几个异类身无恒产靠俸禄过活,为官做宰之后都是有地的,都会被增加的田亩税伤害利益。
而‘冯子清’们太少,这场架只有情绪支撑,正康帝气势一微弱,即使寒门的出身官员也大多缩头回去了。
乐则柔嘴上一直说此事不能一蹴而就,但见到这样的局面难免还是失望,尤其当她坐在富春楼三层雅间里居高临下看着外面角落□□的的乞丐时,这种感觉尤甚。
“当年我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蔚然玉树风度恍如昨日,颇为投契,一晃都二十年了。”
乐则柔被对面老先生的感慨唤回心神。
这位老先生干瘦得过分,脸上沟壑纵横,背微微佝偻,像是枯瘦多病的老猴子,一身洗的泛白的靛蓝道袍裹着瘦骨,肥大得有些好笑。
如果不是他看人时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准会被认作街边招摇打卦的骗子。
乐则柔微微一笑,对他温声道:“久闻冯尚书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家父辞世多年,难得尚有人记挂,在下代家父谢过冯尚书。”
眼前这位正是吏部尚书冯子清。
乐则柔前日收到他的拜帖时甚至以为是门子弄错了,毕竟此人宦海浮沉几十年,来独往,谁的账都不买,是出了名的孤拐脾气。
而乐则柔与他一是世家女一是寒门朝臣,立场不同,交集全无,她思来想去许久才决定来富春楼赴宴。
而此时她听了冯子清的寒暄,嘴角含笑,心里颇为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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