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她和他(2 / 2)
男孩也知道钱不够,害羞地小声说以后会将钱还给她,整个脸也泛起红色。
很可爱
她“哦”了一声,就地坐在花坛边吃起自己那份,男孩也低着头慢慢坐在她旁边。他们一直静静呆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解释,直到佩妮女士急匆匆从家里冲出来,皱着眉毛低声命令男孩回家,讥讽着他的不懂事时,男孩这才不情愿起身。
看到男孩听话,佩妮女士才放心下来,接着似乎怕女孩误会什么,又开始絮絮叨叨向艾米解释起这个叫哈利的男孩身世,单方面聊着自己和丈夫的仁慈,男孩的反抗,急切地向她传播着信息。
她其实没听进去什么,她不是个爱打听家事的人,也不喜欢听这些故事,她知道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问题,不是所有人都会快乐,也不是每个人也能察觉到自己的问题。
她不想参与或者评价,只是看着男孩倔强的背影觉得有些悲伤,他其实很敏感,她看的出来。
所以她叫住男孩,在男孩泛红的眼神中,轻轻打了个招呼。
“明天见,哈利”
看着男孩惊异的脸,她试着勾起一个笑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只是认为这是一次平常的相遇罢了,就像一个人一生会和成千上万人对话一样,这很正常,只占人生的几百万分之一,作为一个甚至可能不会再记起的小插曲而存在着。一直多年后一切都被改变,她才了解她当时招惹的是什么。
————
哈利:
哈利第一次见到会和她纠缠一生的女人是在他8岁的时候,他从楼下的碗橱里听到佩妮姨妈正制作着松饼,絮絮叨叨同姨夫讲着小区新搬进来一个亚洲女孩。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来自亚洲的家庭,或许我应该早日拜访一下,他听到姨妈对正看电视的弗农姨夫这样说。
她开始带着达利几次上门,刚开始还不错,她会回来后夸奖着女孩家里的摆设,亚欧长相的差异,还有女孩的学校等。
接着有一天,姨妈捂着达利的耳朵气冲冲地跑进客厅。那是个坏女孩,她居然丢弃家庭离家出走,她真是不知感恩,姨妈在饭桌上尖叫着一遍遍吐着女孩坏话,哀叹着她居然会让自己完美的达利接触这种人,这会把她的儿子带坏的。这让哈利想笑,他认为按照姨妈的培养,达利不变坏才是奇怪。
听着妻子的话,弗农姨夫也不满地拿着汤匙敲着杯子,男人的大肚子抵着桌沿,动作使饭桌都微微颤动。或许发现他的意图,哈利感受到男人眯着小眼睛看向他,嘴上的两撇胡子上下抖动着,“是的,佩妮,现在的孩子简直不像话,不止父母,有些人还对无私收养自己的亲人连一点感恩也做不到。”
哈利瞬间就明白了姨夫的话中话,气恼冲进脑袋,他明白这个家庭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她们这根本没把自己当亲人,难道他要为他们的嘲讽,为达利一群人的殴打表示感谢?
他想反驳,但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看向他。他知道没人会听他的话语。
他逃开桌子跑进了橱柜,整个家里只有那个地方他能躲避,狭小闷气但是属于自己,躺在黑暗的空间里,他试着堵住耳朵,可是生气的姨夫依旧在大声喋喋不休着,他的双手根本无法隔绝声音。他不想哭,但是仍然难过。
等声音终于消失,他开始有些后悔,不为更加紧张的关系,只是他应该至少把饭吃完,他一天只能吃两顿,现在他只能饿上一晚上。
听到肚子的叫声,他握着心脏的位置再一次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他和艾米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并不是买冰淇淋的那次,而是两个月前,不过艾米早已忘记了一切。
那天达利再次嘲讽他是没有父母的孤儿,评价他的父亲肯定是个无所事事的酒鬼,所以他的父母才会死于车祸。他气的推了达利一下,然后就被咆哮着的姨夫丢出了家门,男人的食指顶着他的脸警告他不懂事的人没资格在他家住着。
所以他只能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想走出去,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他没有地方停留。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他在一遍遍徘徊着。街道路人不多,一个个看到他,接着擦身而过。
当太阳向左运移到远处屋檐边时,他碰到了从学校回来的艾米。他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毕竟这个小区就她一位亚洲人,就算没见过,他也能立马知道她是谁。
他看着女孩走近,诧异她并不像佩妮姨妈说的叛逆嚣张,相反她看来相当的——文静,穿着长到脚踝的绿色长裙和平底鞋,上身只露出锁骨和纤细的手臂,素着一张脸,没有化妆,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明明是可爱的长相但是表情却很淡然,透着一股奇异的和谐感。女孩额头的黑色长发被顺贴地挂在耳后,黑色的发丝在阳光里泛着暖色,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美丽的亚洲人偶。
女孩手上提着两个装满日用品的购物袋,他注意到她圆润粉红的指甲被修剪的很漂亮。她停在他身边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没想过她会和他说话,这让他感到一阵窘迫,佩妮姨妈不让他出门和别人交谈,说这会影响他们的形象。实际上他几乎没有和这里的住户交流过,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小声说着不是。
他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扫过一眼他不合身的衣服和瘦弱的身体,这让他下意识想逃离。他看着可不像住在这里的人,会被鄙视的吧,他想。
但是女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抬手递给他一袋东西,他发现她的声音很清亮,“有点重,可以帮我提一袋吗?”,听到女孩的话,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无措地把袋子抱起来。其实东西很轻,她专门给自己是一袋膨化零食,占空间而不占重量。
他们一路无言的走回家,他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叫住自己,但是这至少给了他点事做,反正他不过也是继续在街上晃荡。
女孩的房子住的不远,不到3分钟就到了,看着女孩打开门,他自觉把袋子递了过去准备离开。女孩却从其中掏出了一罐巧克力和两包叁明治。
“谢礼”
他看到女人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就和她走路时一模一样的冷清安静,白净的面庞没有可怜,没有嫌弃,没有询问,也没有那些似是而非的同情。
他愣住,没有动,女孩则拉着他的手掌,将东西放到他手心,指尖的温度传过来,很温热。
“我选择18岁时离开家,这是个适合的年龄。”,他听到女孩子这样说。
他的心里开始肿胀起来,一种奇怪的酸涩情感萦绕着脑海。
他知道女孩是对的,他在反感这一切,却也无法在未成年前离开那个地方,这是提醒,也是现实,他只不过一直在逃避而已。
他一无所有,所以他无处可去。
短暂的沉默后,她关上门,他也重新回到自己橱柜。
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以一种不回头的姿态地出走,但是至少他终于对这里有了一段还不错的回忆。
在其后几年里,她成了这个社区中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那个。
有时他也会想,或许在他接过东西时的那次指尖相碰,那种温暖柔和的触感就已经撬动了他的心脏,那时的他就已经在走向两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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