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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心里愈发难过,凌云离开后,他心里那种不祥之感愈发强烈,所以一安排好家里的事就立刻追了过来,没想到还是,太晚了!此时无论他说什么,是不是也都太晚了?
看着凌云的样子,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满心都是无力。
沈英的神色里也多了几分忧虑,思量片刻正要开口,屋外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直奔上房而来,却又在门前骤然停下,片刻之后才掀帘走了进来。
来人赫然是巢元方,他的衣袍明显有些凌乱,脸色也是白里透着点青,想来早已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但真正瞧见屋里的情形,他还是怔在了那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了。
还是柴绍回过神来,涩声解释道:“适才我在路上遇到了太医,太医说是来看三郎的,我便带着太医一道过来了。”在路上,他还讨教了一番玄霸该如何保养的事,结果没到庄园就看到门前挂起的丧幡,他这才什么都顾不得了,独自冲了进来。
巢元方是来看三郎的?沈英心里忽地一动:是了,昨日那位马夫就说了他今日会来,说起来,他此刻过来,也许可以帮他们一个忙……
她上前两步,抱手行礼:“太医来得正好,不知太医能不能帮我们看看,三郎究竟因何才骤然故去的?”说完又看了凌云一眼,向巢元方微微示意。
巢元方“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步步慢慢走到了玄霸的床榻边上。
玄霸依旧静静地躺在玉枕上,脸色红润,神色安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沉睡在难得的美梦之中。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凌云,从脸颊到双唇都已没有了一丝血色,神情更是灰暗淡漠,整个人比玄霸更没有生气。
巢元方只觉得眼里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自己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他手指微微颤抖地伸向了玄霸的眼睛,只是没有碰到他的眼皮便蓦地收了回来。
小心地看了凌云两眼,他慢慢直起身子叹了口气:“其实不必看了,三郎的心疾原是最怕乍寒乍暖的天气,我之前便担心这场雪会激出他的病来,没想到还是……不过诸位也不必太过伤心了,这原是命数,三郎这般在睡梦中安然而逝,总比受尽折磨地离开要好。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走时并没有受罪,也没什么牵挂不舍的。你们这般伤心难过,倒是会让他不得安宁。诸位还是节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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